洪菊花:“古今中外,政治家、軍事家能夠取得勝利;其主要訣竅,僅僅在於會容人、會用人,人心所向。例如:劉備本身沒有多少才華,但他會重用……”
洪興隆感到乏味,用手勢止:“菊花!這些道理,我都知道。上方更是……更是……”心聲:“本想用:‘博古通今’,‘包羅萬象’之類的詞句,頌揚上方;但又覺得過於誇張;反而會使才華絕代的洪菊花訕笑。隻得降格。”說:“更是高我一籌。”又急忙“補圓”道:“他對您那麼賞識,就是慧眼識才啊!”
洪菊花趁機道:“既然上方那麼稱讚我,您如此欽佩我;我的心肝寶貝,也就你們的掌上明珠;無論橫說豎說,都要釋放本來無罪的夏創……”
洪興隆:“這……”
洪菊花:“但她已經死了,更應該交給我辦理。我已經深思熟慮,隻要您簽字就行了。”一邊說,一邊注意他的表情。隻見:
洪興隆的目光,老成地直視著茶幾上的銅皮石榴。
洪菊花心聲:“看他那樣,仿佛在傾聽,也仿佛在分析和考慮;或許什麼也沒有想,隻是木然地發呆;或者正在構思什麼陰謀詭計——他小時就愛這樣。”
洪菊花由不得暗暗驚訝,心中說:“雖然多年沒有在一起,但你的一切,我都了如指掌:你的性格,很特別、很孤拔。要說特別,那是在你們‘黨國’極為腐敗的官場中,你竟然像蚌殼裏的白肉那樣:不貪財,不好色,不賭博,不抽煙,不喝酒,不吹捧獻媚、不溜須拍馬,真是一身正氣,滿腔忠心;誰在你身上都挑不出一個‘孬點’。要說孤拔,你是古來稀有的包公似清官,是你們黨國極難見到的鐵杆保皇楷模,人人肅然的標本。你還深深研究武功,帶徒弟。有一大幫武功高手。至今沒有結婚,原因是怕被妻室拖累影響你升官前途;不料一晃就五十歲了。你深知金江‘各派武功’的威力,所以對犯人的管製就與眾不同。我因此,一開始就不抱多大希望。隻因為女兒不但被手銬、腳鐐重重鎖死;而且整個身體被‘焊封’在重達兩頓多的鋼板棺材裏;隻有兩個小方孔透氣和喂飯。縱然是風雅俠傳教的‘縮體術’,也‘縮’不到那麼小。鋼棺材周圍還安置了一觸即發的炸藥。同時還有武功非凡的重兵把守;作到了萬無一失。特意把各派的武功高手,都拒絕到了千裏之外。所以,要拯救夏創:一則非走‘文路’不可。二則因為你‘主特’此案;曆來兄妹關係,又非比尋常;情理要求我該來向你這個主宰、當事人,請求。也是向你打個招呼。萬一我在營救女兒的過程中,出了什麼問題,比如被別人告發,你好有個思想準備。三則是來‘碰碰運氣’,你若是密切配合下屬,形成一個口徑,把夏創,‘按病死’處理;我和大家,可減少許多麻煩。”
可憐的洪菊花,這回卻不知道:洪興隆已經確定了殘酷可怕的詭計,要使她落得慘痛的悲劇。一麵裝作傾聽洪菊花訴說,一麵心聲:“我不能因為兄妹之情,而誤了上方的大事。對於夏創,非除掉不可。但表麵上,我若不依,性格倔強的你,必定要說七道八,胡擾亂麻。反而影響我的休息和精力。因此我得采取一種借刀殺人的計謀:既使你不能怪我,我又能完成軍令。但是夏創,究竟同你有何關係,可否從你口裏,套出‘夏創同黨’,或者摸到線索,我得利用你。”平靜地說:“為兄向來尊重您意見。您的要求更是不能推辭。看來,能勞動你的大駕,顯然夏創的後台不凡吧?”
洪菊花:“您答應了!”衝動得欲哭無淚,振奮地感激:“您就是她的後台!她身上有您的血液……”
洪興隆愕然:“啊!什麼?怎麼會有我的血液?”驚駭得頓時麵色慘白。“我還沒有結婚哪……”
洪菊花:“小時候,您給我輸過血。夏創是我親生女,當然就有您的血啦。”
洪興隆:“哎喲!這樣轉彎抹角,嚇我一大跳。”
洪菊花:“她是您親親的外甥女洪三妹。我、三兒她,永遠感激您……”
洪興隆極為驚訝:“洪三妹?”
洪菊花點頭:“因為婁阿甲迷信巫師讒言,多次派武功高手刺殺我和三兒。我們的三兒,極為聰明,考大學前,為了避免刺殺,使用化名夏創。”
洪興隆:“您,您不要故弄玄虛……您曾經在信中說:‘洪三妹落江而逝’,您‘極為悲痛’。怎麼又成為夏創了呢?”
洪菊花:“得救了。我因保密防刺殺;又怕給您的信,落入別人之手,所以未給任人透露這事。”
洪興隆“靈犀”一動,暗道:“你從來不擅於撒謊。我應該趁此機會,從你口中,弄一些情況:了解夏創:平時接觸的人;順藤摸瓜,說不一定能挖出一批同黨來。”以順便關注的口氣:“哦!原來如此。夏創,好一個外甥女!嗨呀!您為何不早說啊!”
洪菊花:“我怕先說了,您反而不好辦……”
洪興隆:“啊!在都市,我是覺得麵熟,長得很像您呐。真快,眼睛一眨,就長那麼高了。誰救的?”
洪菊花:“我啊!她在人販幫手裏,我殲滅了那批綁匪,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