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功結束之時,天光已經漸亮了,不知不覺竟然一宿就這麼過去了,嶽瀚的臉色明顯好了許多,李憐花竟然也不覺得疲累,反而感覺真氣比以前更充盈了,甚至有生生不息之感,不由驚喜中大是奇怪,“瀚兒,有件事好奇怪,一晚上的運氣行功,大哥不覺得疲累反而精氣充盈,不知是何緣故?”
“大哥,可還記得我傳你的‘逍yao指’的內功心法,那套心法與瀚兒所修習的心法是雙修心法,當彼此的內力融合為一的時候,心意相同的兩人的內息是共有的!”嶽瀚睜開雙眸,如水溫柔,這雙修之法若非心意相通,有為對方貢獻所有的決心的人,不可修習,反之,若全心全意為對方著想,那原本弱的一方反而會受益匪淺,大哥此刻體內充盈著他五成的內力,自然感到精氣充沛不已。
“瀚兒,我體內的內力難不成全是你的?”李憐花大驚,之前的驚喜全部一掃而空,滿麵俱是擔憂,“瀚兒,快,重新坐好,待大哥—”
“大哥,怎麼,你嫌棄瀚兒的內力?”嶽瀚略帶責怪的道。
“瀚兒,你明知不是這個原因,瀚兒你身體本就不佳,原是為你療傷,怎麼反而竊取你的內力!”李憐花鳳目滿是憂愁,言辭間自責不已。
“大哥,瀚兒很高興!真的!”嶽瀚握住他手,眉目間滿是愛憐,“我的傷已經無大礙了,再有兩日定然能痊愈了,雙修之法對我的內傷極為有幫助,再說內力太多之於我的心脈並不是好現象,如今大哥願意為瀚兒分擔,瀚兒高興都來不及呢,大哥怎的反而自責?”
“瀚兒,哪有習武之人嫌自己內力太多的,你這般體貼,大哥明知你是安慰於我,大哥卻也隻能受下了,不過你可得答應大哥,下次療傷可不許再如此!”李憐花輕歎一口氣,擁他入懷道。
嶽瀚嘴角溢出無聲的笑,在他懷裏用力的點頭,不打算告訴大哥關於雙修之法的奧妙之處,如今他們內力相當,憑大哥的武功足夠傲視天下了,這可算是療傷之外的意外收獲了。
‘叩、叩、叩’,門上傳來規律的敲門聲,打斷了床上互擁著的兩人。
“什麼人?”李憐花一邊為嶽瀚著衣,一邊問。
“三少爺,老奴李季,來接三少爺回府!”門外一個恭敬的老人聲音。
李憐花手未停的給嶽瀚穿鞋,嶽瀚卻一楞,“三少爺?大哥,不會是在說你吧!”
李憐花卻隻淡淡一笑,並不回答,抱起他,放到地上,取過妝台上的梳子,細細的給他梳理滿頭長發,然後再用絲巾沾濕,用內力捂熱,為嶽瀚拭麵擦眼後,才含笑道,“好了,這下幹淨了!”
嶽瀚有些不滿意他的避而不答,見他開始打理他自己的時候,轉身便打開了門,門外的是個青衣小帽的矍鑠老人,此刻那老人也正用驚訝的眼神看著嶽瀚,兩人互相打量,半晌還是嶽瀚先開口,“老人家找的可是我大哥李憐花?”
“啊?正是我家三少爺!小少爺可是我家三少爺在外認的弟弟?老奴李季見過小少爺!”老管家顯然也是個懂得察言觀色之人,一看嶽瀚的模樣再加上對李憐花的稱呼,連忙躬身行禮。
嶽瀚開心的一笑,“我叫林嶽瀚,叫我嶽瀚就行了,別叫什麼小少爺,別扭!”
“是,嶽瀚少爺!”老管家一本正經的點頭。
嶽瀚正還想說什麼的時候,李憐花已換好衣裳出來了,那老管家一見李憐花,激動的當場老淚縱橫,掛滿兩腮,上前緊緊揪住李憐花的雙手,腳便要跪下來,口中直呼,“三少爺,您可回來了——,老奴以為這輩子都見不到三少爺了!”
“季伯,你起來!我這不是回來了嘛,我大哥二哥可還好?”李憐花連忙扶住老管家,口中也有了幾分晦澀。
“大少爺和二少爺出門去了白樺鎮,昨夜接到三少爺的信,老奴便已著人去追了,現在怕已在急趕回來的路上了!老奴先來接少爺回家!”老管家連忙道,言辭中還是一片激動之色。
“恩,瀚兒我們走吧!”李憐花牽住嶽瀚的手,踏出房門,嶽瀚大大的眼睛不時的在他和管家的身上移過來又移過去,卻也不說話,李憐花知他心裏奇怪,卻也故意賣關子,不與他解釋。
兩人隨著老管家走出店堂,門口左首已然停著一輛皮蓬馬車,雖然不新,但卻極為考究,一望而知是富豪之家的車子。
老管家趨上幾步,打開車廂說道:“三少爺和嶽瀚少爺請上車。”
李憐花先一步把嶽瀚抱上車廂,然後自己再跨了上去,老管家就拉上車篷,再繞到前麵和趕車的坐在一起,馬車立即上路,嶽瀚坐在車中,又開始打量車中的情形,車篷兩邊有窗,座位也寬敞舒服,馬匹雖然灑開四蹄,得得奔行,但車中卻絲毫不覺顛簸。
正在思忖之際,馬車已經停了下來,舉目看去,原來車子已經停在一座巍峨的門樓前麵。
老管家急忙下車,打開車廂,含笑道:“兩位少爺請下車。”
嶽瀚又被李憐花抱下了車子,但見門樓前麵是一片青石板鋪成的廣場,廣場上搭建了個很高的竹台,不知派什麼用處,四周種著垂楊,宛如一片綠雲。兩扇朱漆大門已經大開著,門口仆傭站成兩排,見到李憐花他們,立即躬身齊喚道,“躬迎三少爺回府!”
嶽瀚此際再也忍不住質問李憐花,“大哥,你不是出生在漁民之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