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俠客氣了,該是老夫這個外人打擾了你們的家宴才是!”奇明又是爽朗的一笑。
“師傅,你怎麼是外人呢?你是欣兒的師傅啊!”欣然立即大叫了起來,讓奇明更是露出有徒萬事足的表情,“好欣兒,是師傅說錯話了,好了,都坐吧,都快餓扁了,有什麼話都等吃完飯再細說好了!”
“奇前輩說的是,大家都吃飯吧!”拈香附和道。
席間趣談不斷,笑聲也不斷,欣然很快就和嶽瀚熱絡了起來,雖然年紀比嶽瀚小,但是卻一副小大人的模樣,一直嶽瀚長嶽瀚短的叫,一個勁的往嶽瀚的碗裏夾吃的,嶽瀚也笑的一臉開心,差點讓李憐花打翻醋壇子;那廂拈香和惜玉破除心防後,明顯輕鬆自在了很多,與塞外一奇拚酒間偶爾還偷偷交換著愛的眼神,李憐花含笑旁觀,唯一顯得有心事的就隻剩下悅然了。
飯至殘局,每人都有了幾分醉意,不管有無喝酒,氣氛都溫馨美好的讓人想要永遠沉醉其中,若可以,李憐花實在不想在此刻破壞這樣和樂融融的場景,然而早晚都是要解決的事情,多拖一時也拖不了一世。
“悅然,一會跟我回墨湖居吧,我有話對你說!”李憐花注視了她半晌,才道。
“是,三叔!”悅然的頭低的更下了一些,幾乎整個埋進了碗裏。
“小三,白日裏悅然都已經把事情說了,一會正好想聽聽你的意見!”端著酒杯的李拈香稍稍有了幾分醉意,卻再聽到他們的話後,原本柔和的麵容攏上淡淡輕愁,美人輕愁蹙眉,任誰看了都會心生不舍,何況李憐花一直對這個哥哥心生愧疚,遂連忙道,“大哥,這事交給我辦吧!你就別憂心了!”
“就交給小三吧,悅然,你的事交給三叔辦,你可有意見?”惜玉拍拍拈香的手安慰了一下他,隨後又看向悅然問。
“全憑三叔做主!”語聲很是誠懇,倒是沒有半點勉強,模樣也有些可憐,反讓嶽瀚忍不住想為她求情了,“大哥——”
李憐花用柔和的眼神阻住他接下來要說的話,兩人早已心意相通,嶽瀚立即明了了李憐花眼神中的含義,的確,他們不可能永遠的留在李家,離開是遲早的事情,悅然的事情必須得妥善處理好,否則很有可能又會給拈香的神經以大的打擊,他多少知道大哥心裏的想法,想必大哥是要多情從此留在李家了,再不濟也是要常常回李家來的,如能順利達成願望的話,他和大哥才能放心的離開這裏。
大哥本是可以留在家裏的,但是為著他的願望陪他浪跡天涯,如今所做的這些安排也是為著他們可以無牽無掛的安心離開,了然了這些,嶽瀚哪裏還有再開口的理由,看著李憐花的眼神多了幾分心疼和溫柔。
塞外一奇則識趣的找了個借口帶著頻頻回首看嶽瀚的欣然離開,一行人踏著清朗的月色走到了墨湖居。
嶽瀚親手泡了一壺濃鬱的芳香的紅茶,悅然如一個做措事的孩子有些無措擔心的看著桌布,拈香和惜玉在桌子底下緊緊交握著手互相給對方勇氣。
“悅然,算來我們叔侄今天也是第一次見麵,本不該也不想來幹涉你們小一輩的感情之事的,然而你既肯喚我一聲三叔,又希望我來做這個主,那麼總不會教你失望的,隻是悅然可否告訴三叔,你和多情是否真正兩心相許,私定過終生?”
李憐花的嗓音輕緩卻有力,溫潤中卻隱帶著沉穩,在這個冬日裏給人一種很安定的感覺。
悅然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是,三叔!”
“既如此,白日裏的招親理虧的便是你了,可明白?”李憐花點了點頭,繼續道。
“是,三叔!”悅然雖然點頭稱是,眉眼間卻有幾分輕愁委屈。
“悅然可知婚姻當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小小年紀便任xing妄為的私自與他人私定終生,置高堂於何處?此為一錯;不管基於什麼理由,既已許下承諾卻又任xing舉辦招親,背信棄義於先,此為二錯;更不提差點與人私奔,拋下高堂遠走,險些築成三錯,以上這些可有冤枉悅然?”李憐花的話語不急不緩抑揚頓挫卻字字句句戳中要害,悅然的淚水已經在眼睫處閃爍,卻不敢掉下來,用力的搖頭,“是悅然錯了!”
看著自己的寶貝女兒可憐兮兮的模樣,拈香首先覺得不忍了,幾次想開口都被惜玉用眼神阻止住了。
“你如何與多情認識並相許終生,三叔並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隻是悅然,你的存在並不隻是為了你自己,你之於身邊的人的意義比你本身的存在更重要,你可知道?大哥寵你疼你到放任的地步,可明白他並非無能管束於你,隻是希望你有更自由的生活,天下有多少父母是如此的愛護自己的孩子,悅然你可知你生活在多麼幸福與安逸?”李憐花又娓娓接著道來。
這回連拈香和惜玉目中也滿含淚水了,悅然更是忍不住痛哭出聲了,“爹爹,二叔,三叔,我錯了,悅然錯了,悅然再也不離開爹爹了,爹爹你們原諒我!爹爹!”
“悅然!別哭,爹爹沒有怪過悅然,爹爹喜歡活潑會搗蛋的悅然!”拈香連忙抱住女兒顫抖的身子,懇求的眼神望向李憐花,“小三,悅然知錯了,你就別再責怪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