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露姑娘,這些天讓姑娘受累了!”李憐花慚愧的道。
“你就不能不叫我姑娘,喚我一聲名字嗎?”本就微紅的眼睛,此刻更紅了起來,低垂著的雙肩抖動著,語聲低落還隱隱透著幾分哀怨。
這等神情,李憐花即便再無知也不由暗叫糟糕!無意於沾染情孽,且不說他本就不喜歡女子,即便他原本喜歡女子,現如今他已有了瀚兒,便再無容納接受他人的可能,可是麵對這救了他的少女,狠話和婉拒他都說不出口,惟有盼早日傷好,可離開此地。
“姑娘是族中聖女,在下一介男子,避嫌已是來不及了,怎還可直呼姑娘的名諱?”
對於李憐花的故作不懂,露易娜豈會不知?惟有暗自神傷!
那廂正喂著方天朗的秀吉一臉著急和憤恨,轉頭便對著李憐花道,“現在才想要避嫌是不是稍嫌晚了些?你們中原人不是最講禮儀廉恥知恩圖報的嗎?哈納不眠不休照顧了你五天,該看的不該看的全看了,要論名節早就沒了,公子現在輕描淡寫的幾句就妄圖詆毀掉一切了嗎?”
“秀吉——你在胡說什麼!”露易娜又羞又氣的道,放下手裏的碗轉身便跑了出去!
一見露易娜跑出去,秀吉連忙也放下碗追了出去,李憐花和方天朗同時看向彼此,苦笑無語,看來這情孽還甩不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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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納蘭長老帶著兩個勇士打扮的青年把他們抬走時,也未見到露易娜回來,李憐花微微擔心之餘也暗鬆了一口氣,真要麵對她,還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接下來的三天,對李憐花和方天朗來說分外難熬,納蘭長老每次都來去匆匆,神情肅重,像是族裏發生了什麼大事,連帶給他們喂飯的大嬸也異常的沉默,這樣沉重的氣息令李憐花和方天朗都隱隱感覺不安。
“憐花,這個哈瓦族處處透著古怪,我有些擔心!”方天朗困難的挪動了一下右手,他的傷比李憐花的輕,三天下來,感覺明顯好了許多,已經能稍稍活動一下,隻是還不足夠力氣起身走動而已。
“他們對我們沒有惡意,這點我很肯定,一定是出了什麼大事,隻是我們也幫不上忙!”李憐花微微的搖頭,檢視了一下骨頭的愈合狀態,還是不甚理想,看來五天已是最低限度了,即便自己再急切,也還是得再忍兩天,內腑的傷在這兩日不間斷的調息之下,業已好的七七八八了,隻是胸前肋骨斷裂之處還隱隱發痛而已,“天朗,這次是我和瀚兒連累你了,讓你平白受了這頓骨肉之傷!”
“憐花,你這是說的什麼話?那是天災,不是我們人力所能控製的,反之,我還要感謝你和嶽瀚,若非你們把我與你們捆綁在一起,我又如何能從這麼大的風暴下保得xing命?”對於李憐花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的行為,方天朗不敢苟同。
李憐花聞言露出些許感激的神情,“天朗這麼說,憐花心裏輕鬆不少,隻是不知道瀚兒現在如何了?”
這句話剛完,心口處突然劇烈的抽痛了一下,讓李憐花立即煞白了臉,不祥的感覺立上心頭,是瀚兒出事了嗎?該死的!立即掙紮著想從榻上坐起,還未愈合的傷處刺骨的疼痛,但是心頭那隱隱的征兆讓李憐花根本無法繼續安然的躺著。
“憐花,你幹什麼?”見他突如其來的動作,方天朗瞪大了眼睛,差點忘記了言語。
“瀚兒一定出事了,不行,我等不下去了,我要去找他,哪怕是用爬的,我也要離開這裏!”好不容易坐起,身上的衣服已經被冷汗濕透,短短幾句話卻像是用盡了渾身力氣一般。
“憐花你別做傻事,你現在的傷根本動不了,我知道你著急嶽瀚的安危,我和一樣也很擔心,可是,現在不是任xing的時候,你必須把傷養好才行,趕緊給我躺下——”方天朗也冷汗直冒的看著他不怕死的行為,大聲吼道。光坐起就已經如此困難了,如何還能出去找尋嶽瀚,怕還沒到帳篷口,就會痛暈過去了,到時傷上加傷的就更難恢複,讓他如何不急?
“不!我感覺到了,瀚兒現在很痛苦,我必須去找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試圖用脆弱的手骨支撐身體的重量,幾乎同時,一聲細小的聲音‘咯嘣’聲傳來,傷處再度斷裂,李憐花悶哼一聲,好不容易坐起的身子再度頹然倒落,卻仍然不放棄的想要再次掙紮,看的方天朗觸目驚心,那原本潔白的布條上已經映出鮮紅的血來了,讓他再也不能坐視他如此糟蹋折磨自己了,“來人啊——快來人——”
納蘭長老和秀吉衝進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李憐花幾乎半趴到地上的慘烈模樣,兩手纏繞的布條已全部被鮮血滲透浸濕,也不由驚懼道,“公子,你這又是為了哪般?”
“長老,我的瀚兒有危險,我必須去找他——”見自己又被安置回榻上,李憐花的神情更加的痛苦,眼中水光隱隱出現帶著幾許紅色,像是血淚!
納蘭長老快速的解kai纏繞傷處的布條,果然如他所預料,舊有的創口處再度斷裂,並且這次更加嚴重,骨頭已經戳破了皮肉露到了身體之外,這般嚴重的傷已經不是一天兩天能養好的事情了,恐怕一年兩年也恢複不到傷好前的模樣,不由痛心道,“公子你這又是何苦!你可知再這般下去,公子這兩隻手怕是要廢的!秀吉,你趕緊準備些幹淨的溫水過來!”
秀吉雖然惱怒他害哈納傷心,但眼下這般情況也更讓她動容,為了愛人把自己弄成這副模樣,天下估計不會有第二個男人了,哈納終究是沒看錯人,可惜這等深情為的是另一個女人。
快速端來幹淨的溫水,看著長老重新為他清洗固定傷口,從他緊抿著的唇便知一定疼痛萬分,可是這個漂亮的男人硬是不吭一聲,卻為自己不能去找他的愛人而紅了眼睛,嚴格的說,她恨他其實是沒有理由的,畢竟他是真正無辜的人,然而想到哈納就此為他斷送一身幸福,她還是忍不住難受,這就是命嗎?
哈納現在應該已經進入‘淚湖’聖地了吧!
看著長老用‘熏香’給他敷麵後,他不甘卻依然陷入沉睡的麵容,也惟有這樣,才能讓他這樣執著的人安靜下來。
“秀吉,你在這裏看著他,小心照顧!”納蘭長老也濕了一身汗,都傷成這樣了,還如此倔強的病人他還從未見過!
“是,長老放心,在他傷好前,我會看著他的!”秀吉麵無表情的道。
“你們對他做了什麼?”對於李憐花的靜無聲息,方天朗擔心的問道。
“公子不用擔心,老朽隻不過給李公子用了些幫助他睡眠的熏香,公子想必也不想再看到李公子近乎自殘的行為吧!這熏香於他的身體是無害的!”對於方天朗的不信任,納蘭長老還是好脾氣的解釋道。
“是天朗緊張了,多謝長老!也有勞秀姑娘了!”方天朗麵有慚色的道。
納蘭長老隻包容的一笑,秀吉就沒這麼好說話了,冷冷的來了一句,“真是小人之心!”本書由瀟湘小說原創網首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