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妹,站住!”任厚土厲聲喝止。
開玩笑,別看現在妖獸強敵大半遁逃,一派風平浪靜的感覺,其實底下卻是驚濤駭浪,節骨眼上。
何葒嫦大宗師全力壓製銀毛獅妖的關鍵時刻,桑弘這麼衝過去想做什麼?
增援,還是攪亂?
增援恐怕用不著她,很明顯的,沒有外部幹擾,用不了半分鍾,何葒嫦就可以完全控製住銀毛獅妖。
以桑弘剛至暗境巔峰的淺薄修為,實戰能力連石氏三兄弟都不如,靠著愛寵和覃鈺等聯手相救,才勉強存活下來,憑什麼去增援一位強大的二階宗師?
心機不用太多就能做出判斷,她現在的行為,簡直可以說是惡意滿滿啊!
任厚土言行一致,口中說話,腳下便是輕輕一頓。
他馭使土係元素的異能出自天生,南陵無雙,一股元素暗流自地底三傳兩遞,迅速趕上奔跑中的桑弘,按照任厚土的心意,猛地向上一頂。
一股大力從地下湧動上去,如同地震般震蕩起來。霎時,桑弘腳前的數尺處鼓出數個尺高的軟土小凸起,傾斜而長,塞住前進的道路,將桑弘的雙足直接向來路推攘回去。
桑弘心緒本已十分不穩定,驟然遇襲,身形一歪再歪,腳下兩退三退,雙腿一軟,跌坐在地。
任厚土有意無意地瞥一眼身側不遠的覃鈺,尤其是他的雙手。
“老大你真是天之驕子,不,大地之驕子!嘿嘿!”覃鈺笑著打趣稱讚道,心裏還加了一句,肯定是親生的!
任老大不僅腦子好使,這腳下的功夫也真是爐火純青,自成一派,難怪要如此銳意進取,一心向上。
陸王叔、方失意、劉老頭他們,都實在太過老朽了!
任厚土的眼神自然好使,早看清這小子那兩根特定顏色的手指頭正在輕微顫動著。
“老三,二妹她也是被何宗師的神通影響到了精神,並非有意。”
“小弟知道啊,所以……希望她能盡快清醒。老大,其實小弟一向明白好歹的,老大你不用這麼緊張。”
“嘿嘿,是麼?”
任厚土翻了覃鈺一眼,回他一個壞笑。
他心想,開玩笑,你剛剛在計算桑弘到何葒嫦的距離多遠,多少秒之後黑白雙劍出動才最順手,才一擊必殺吧?
覃鈺吐吐舌頭。
他早就知道桑弘自身沒有什麼威脅,哪怕她手上的長短劍也是南陵罕見的一對寶器。
主人太弱,縱有神兵也無奈。
但顯然,桑弘身上層出不窮的妖寵卻相當實用,覃鈺不能不高度警惕。
若是當真影響到師姐的神通,說不得,隻好請這位剛認下的二姐嚐一嚐真正的雌雄斬邪劍的威力。
這麼一耽擱的時候,銀毛獅子已經奔到何葒嫦的身前丈餘遠。
覃鈺左右食指急速地搖動著……
何葒嫦冷冷道:“很好,你終於趕來了,我的銀發!”
幾乎同時,何葒嫦的另一個傳音忽然急速出現在覃鈺的耳畔:“小鈺,困龍珠給我。”
“好!”覃鈺毫不遲疑,立刻取出那枚珠子,擲了過去。
何葒嫦的手心裏微微一藍,卻是消去了覃鈺的精神力,迅速注滿自己的心力,煉化了這枚百轉如意困龍珠。
這枚囚禁過二階化境的張衛,拯救過境界不明的陰陽子,滅殺過魔武雙修的童淵的困龍珠!
“好孩子!不要掙紮……不要反抗,來,到主人身邊來!”
何葒嫦冰冷的話語裏,卻似充滿了溫暖的誘惑。
銀發的石獅,此刻一雙大眼已經全都眯縫成一條線,它迷迷糊糊地搖擺著十尺長的身軀,忽然四足一伸,便已匍匐在地。
何葒嫦的手心裏一片冰藍,其光柔美,其色純正。
下一個時刻,銀發石獅驀然從地上徹底消失。
任厚土和覃鈺同時心頭一鬆,成了。
何葒嫦低頭,看向手心裏的藍光,冰容盡去,淡淡而笑。
藍光之中,一頭銀發妖獅溫順地趴伏著,雙密緊閉,仿若正在甜睡。
“這東西的品質相當好,實在需要的時候,還能臨時充當靈石呢!”任厚土忽然一伸胳膊,把手中的一根細條型物件交給覃鈺。
覃鈺隨意接過,觸手濕涼,低頭仔細一瞧,卻是一根尺長的銀色石條。
硬硬的,卻又很柔和的感覺,用力拗了拗,還很結實,韌性頗強。
“這可是內含極強靈氣的妖尊毛發,輕易不可能被你拗斷的。”任厚土笑道。
銀發獅妖的鬃毛?
覃鈺記了起來,剛才銀獅子是發射了三根暗器,被自己側身閃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