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依依此言一出,王大人險些沒承受的了,跌坐於圈椅之中。他怎麼也想不出,一個四歲的女娃娃竟是會說出這等毫無禮節的話來。
跌坐於椅子中的王大人,大口大口喘著粗氣,被柳依依氣的隻剩下吹胡子瞪眼睛的份兒了。原以為見過柳依依之後,隻不過是覺得她淘氣任性了些,沒想到竟是如此頑劣不堪,真真應了柳相的那句“朽木不可雕也”!想來整個皇城都找不出第二個!
似是發覺自己闖了不得了的大禍,柳依依竟是趁著王大人平複心情的時機,一溜煙兒從門縫鑽了出去,逃之夭夭。而這王大人,自打這日離開相府之後,便是再也沒有回來過。
第二日,已是日上三竿,柳依依才迷迷糊糊的從床上爬起。穿戴好衣衫就往書房而去,不知今兒那老頭還來不來,真想再好好逗弄逗弄他。一見到這道貌岸然的偽君子模樣的老人,將裝出的慈祥偽善統統打破,她的心裏就別提有多爽了。這些人麵上和藹有加,還不是為了盡其可能的巴結柳雲卿。哼,別以為她看不出來!
隻是讓依依大跌眼鏡的是,一推開書房的門,就看見柳雲卿正黑著一張俊顏,滿身凜冽怒氣的望著剛進門的她……
讓依依大跌眼鏡的是,一推開書房的門,就看見柳雲卿正黑著一張俊顏,滿身凜冽怒氣的望著剛進門的她……
“依依給師父請安。”出現在自己眼前的,竟然是最不想見,最害怕的人,依依無奈又心虛的請安問好。
“哼,好你個吃、喝、嫖、賭樣樣俱全,你可還知道我堂堂一國宰相是你的師父?”柳雲卿從未對依依這般動怒過,平日裏孩子淘氣任性隻當她還小,統統作罷。唯獨這次,柳雲卿怎麼也不能再放任她了!
師父從未對自己這樣嚴苛的質問過什麼事情,依依依稀感覺到事態的嚴重性,果不其然,昨日闖的禍已是被他知道了去。不禁偷偷望向一旁膽戰心驚微微顫抖的墨衣,難道是墨衣通風報信告訴了柳雲卿?
“不用看墨衣!沒人向本相彙報,本相也知道你闖了什麼貨。依依真是長大了,硬了翅膀,隻需一夜之間就能讓我柳雲卿在朝廷中顏麵掃地!”柳雲卿盛怒,說出的話諷刺的緊。
昨日將依依送入書房他就急匆匆的入宮去也。因與皇帝商議要事,拖得晚了,昨夜便沒有回府。本想王大人今日早早的就會過來,故而一回來就往書房趕來,想要打聲招呼。卻是聽聞昨日依依的驚人言語竟將老人氣走,頓時火冒三丈。
一宿沒睡的柳雲卿趕緊帶上人與重禮趕去王大人的府邸,登門賠禮道歉。然,這王大人似乎起火攻心被依依氣的竟是臥床不起。還以為是老人生氣不肯見他,沒想到被王府管家帶至病榻一瞧,王大人已是出的氣兒多,進得氣兒少。
見到王大人的當即,柳雲卿恨不得當年壓根兒就不將柳依依撿回來,任她在深山老林大雪封山之際,自生自滅!
回到府中,原以為依依能早早的過來找他認錯,便在書房等待。誰料,時辰一點一滴的過去,已是正午時分才算見到柳依依的身影。而在柳雲卿等待的這段時間裏,時間越是逝去的越多,他心中的火氣就越壓不住。
依依見柳雲卿如此盛怒,知道自己就算再怎麼哭怎麼嚎怎麼裝可憐也是混跡不過去了。當下卻是沒有半點兒委屈掉淚的意思,依依不禁自嘲,既然不知道等待著自己的是怎樣的責罰,免得浪費了氣力。說到底,師徒之名不過是一層窗戶紙,捅破了,她什麼也不是。
做錯了事情,非但不認錯,反而泰然的麵對他,仿佛一切過錯都是別人的一般,這叫柳雲卿怎能不生氣。隨即摔了手中的茶碗狠狠的道:“好啊,做錯了事情竟不知悔改!別以為本相會這麼輕易的饒了你!來人呐,將她給本相拖入地牢三日不給吃喝,嚴加看管!”說罷,便是冷冷的看著依依被侍衛帶了下去。
被侍衛帶走的這段時間迅速而短暫,柳依依並未表現出一個孩子該有的驚慌失措與哭鬧不休。隻是默默的跟在侍衛的身後越過柳雲卿往地牢的方向而去。
如此的柳依依讓柳雲卿見了,更是心中發狠,好一個硬骨頭,看看這三天是你硬,還是我硬!這回,他可是鐵了心腸,決不妥協。
抱腿倦坐於這冰冷的牢中地上,任冷風從監舍的窗戶無情灌進,呼嘯在依依幼小的身軀上。柳依依苦笑,終是被柳雲卿打入了大牢。
自己是個什麼性子,不用人說,她最是清楚。那柳雲卿喜怒不定,按照她這目中無人我行我素的性子,被灌進來是遲早的事兒。先前還說什麼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才不過與那人親近了幾年就放鬆了警惕。要說不是,還是自己自以為是的認為甚是了解柳雲卿,這才是她的不是。
柳依依望著這暗無天日的監舍,隻有那高高的狹小窗欞絲絲投進些許月光,映亮了周遭景象。這是一間髒亂且簡陋不堪的監舍,且瞧這床鋪,不過是用雜草堆砌在了角落,根本不能將其稱之為床。
從牆壁的上方滴落下來的水珠,也是寒霜所凝聚形成的。就這般順著牆壁滑落,滴在本就潮濕的“床鋪”上。怎麼瞧,也不像是讓人足矣安寢的地方。除了這雜草堆,隻一張破敗不堪的八仙桌,其中一條腿兒因為殘缺正墊著一塊磚頭。而這磚頭上還隱約看到斑駁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