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改革飯”長大,走“創新路”起家,正是在這種蒼南經驗的引領下,改革開放後的蒼南成為了“溫州模式”濫觴之地而聲名遠播。國內首創城鎮土地有償使用、戶籍製度改革、股份製經濟、中國第一座農民城、農民承包經營民航客運班機航線、信息服務社、浮動利率、第一家私人錢莊、掛戶經營、糧油掛鉤、第一家私人典當行等諸多“全國第一”成為了蒼南建縣三十年成就的“關鍵詞”,折射出一條鮮明而輝煌的主線。

【第二章】“全國第一”的搖籃

第一節 蒼南建縣紀事

(本文根據2009年4月15日《溫州日報》對蒼南原縣長劉曉驊的訪談進行了修改)

20世紀50年代,劉曉驊從樂清師範畢業後來到平陽當教師,後來成為平陽縣委常委兼縣委、縣革委會兩辦主任。1981年蒼、平分縣後,劉曉驊在蒼南縣第一屆人代會上被選為縣長,參與組織領導了蒼南風起雲湧的改革大潮。以下為劉曉驊對蒼南建縣這段曆史的回憶與反思:

老平陽分家憶舊

1981年,蒼、平分縣是溫州區劃調整中的一個重要事件,也是劉曉驊幹部生涯中的一件大事。雖然時隔30年,但老平陽的許多舊事他至今仍銘記在心。

劉曉驊說,那時老平陽的麵積為2303平方公裏,轄13個區137個鄉鎮、三個直屬鎮,共1754個行政村,總人口159多萬。當時,他是縣委常委兼兩辦(縣委、縣革委會)主任,對老平陽縣委工作的諸多困難體會極深。

老平陽沒有大會堂,那時凡召開全縣三級幹部大會(三四千人),除劇院為主會場外,還要在電影院、機關禮堂、縣小禮堂設分場,三個分會場都要接上廣播線。另外,縣城的中小學都要先放假,在騰出的教室裏鋪上稻草,還要到旅館租借棉被……因為交通不便,有一次開會的人都到齊了,外借的棉被還沒能從泰順運到。

那時開會沒有會議材料,領導在台上翻開筆記本講話,鄉鎮幹部在台下拚命記錄,會後大家首先互相核對筆記,然後回去傳達會議精神。當時平陽縣有個靠近泰順縣的天井鄉,從鄉政府出發到當地最遠的一個村要走兩天山路。山高路陡,挑擔根本上不去,農民要背著籮筐才能上。

全縣地大、人口多,縣機關隻有一輛小車,因此一些偏遠鄉村,縣領導也很少去。

在這種情況下,溫州地委根據上級指示開始籌備分縣工作。

劉曉驊曾參加過分縣的書記辦公會議,當時會上討論過好幾個分縣方案(包括劃分三個縣的方案),書記辦公會議敲定後,時任縣委書記張維森叫他起草報告。

為保密,報告的起草、校對都是他一個人,然後連夜叫兩個文書打字,最後送張維森審閱,草稿當場銷毀。

分縣後,平陽仍叫平陽,新分出來的縣叫什麼頗費了一番周折,原報告為橫陽縣,因為同湖北的衡陽市同音,上級要求改名,後來采納了地委領導的意見:取名蒼南。

1981年6月18日,國務院批複同意,劃分出來的蒼南縣麵積1261平方公裏,人口92萬。

在經曆了10年動亂之後,老平陽百廢待興。當時全縣工商財稅收入才1716萬元,農民年人均收入僅69元。因為老平陽的經濟文化中心都在鼇江以北,因此新設的蒼南縣就更窮,當時全縣工業總產值隻有6600萬元,工商財稅收入才876萬元,除了幾家米廠、酒廠外,幾乎沒有什麼工業企業。1981年,蒼南縣全社會固定資產投資才310萬元,甚至連個像樣的幼兒園也沒有。

當年11月5日,蒼、平兩縣分開辦公。蒼南縣委最初借用平陽黨校辦公,正副縣長4個人擠在一間辦公室(盧聲亮為首任縣委書記,金國仙為代縣長。劉曉驊時任縣委常委、代副縣長,1983年4月在首屆縣人代會上當選為縣長)。當時機關幹部大都住在平陽,蒼南沒有宿舍,周一上午大家到車站集中,一起上車到蒼南縣城靈溪鎮辦公,周六下午縣裏租車將大家送回平陽。

縣機關辦公條件的窘迫,其實是當時整個蒼南縣經濟落後的一個縮影。“文革”後期,溫州流行“永嘉單幹,平陽討飯,文成人販,洞頭靠貸款吃飯”的民謠,其中“平陽討飯”指的是當時蒼南錢庫、宜山、金鄉一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