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內,一點動靜都沒有。
當歸和遙川臉上更添焦灼之色。
屋內,神醫魏楓將一顆褐色藥丸取出,正要給淳於止吞服,一聲沙啞低沉的聲音驀然響起,“我自己來。”
魏楓回頭看了眼坐了起來的淳於止,如玉容顏悠然綻開,一抹淺笑蕩人心扉。
“何必如此硬撐呢!今兒你就不該進宮,要不是我來的及時,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你。”
魏楓甫一開口,聲音溫潤清朗如玉。
麵容更是生的潤澤明秀,器宇不凡。一身煙青色長衫襯托著修長身軀,頗有幾分仙風道骨的感覺。
淳於止不說話,接過魏楓手裏的藥丸,仰頭服下。
蒼白的麵色近乎於透明的顏色,絕世侄姿與此刻有些病態的蒼白結合在一起,矛盾之中卻難掩風華傲然的氣質。
魏楓認識淳於止三年了。
自從師傅去世之後,就是他每月兩次給淳於止配藥壓製鎳毒發作。
淳於止承受痛苦的能力異於常人,尤其是這一次,明明身體承受疼痛已經到了極限,卻還是在宮裏頭堅持了近一個時辰的時間,並且撐著回來才暈倒,魏楓真想知道,究竟是來自於哪裏的力量,支撐著淳於止一次又一次的撐過來。
“遙川。”
藥丸才剛剛服下,淳於止就叫來了遙川。
魏楓凝眉看了他一眼,語出意味深長,“你現在的身體就是臥床休息,這一次鎳毒發作過去之後也就無事了,可你這一趟進宮折騰的,下一次鎳毒發作隻怕疼痛會加倍。你叫遙川進來做什麼?還想辦公不成?”
魏楓說完,瞥了眼腳步匆匆進來的遙川,轉身開始收拾自己的藥箱。
遙川進來的時候正好聽到了魏楓的話,看了眼坐在床上麵色蒼白的淳於止,遙川眸子垂下,不知該不該告訴主子那天的事情。
“主子。”遙川來到床邊,垂眸小聲開口。
“宮裏頭情況如何?”
淳於止不問別的,隻關心他走之後那小女人安全與否。
即便是剛才在馬車上吐血了,昏迷之前,他也不忘吩咐遙川派人盯著宮裏的一舉一動。
現在醒來第一件事自然就是問清楚陌舞的情況。
“回主子,江小姐一直都在神花宮查案,展淩一直都在一旁幫忙。”遙川簡單的將神花宮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淳於止靜靜聽著,閉上眼睛眼前就能看到陌舞單薄清瘦的身影在神花宮忙碌調查的景象。
時間雖然短暫,但似乎她這一晚上的時間收獲頗豐。
可是她對一個下人都能和顏悅色,為何就對自己冷言冷語呢?
究竟她的心是怎麼想的?
莫名,一股腥甜衝上喉嚨,淳於止皺了下眉頭,生生忍了回去。
魏楓轉過身,無奈的搖搖頭,“我說屏王大人。我才剛剛給了您一顆靈芝丹露,您就不能暫時放緩了心境,不要去想什麼兒女私情。我師傅十年才煉了十顆靈芝丹露,現在用掉了七顆,剩下的三顆可都是給屏王大人您保命的,您就讓我這個徒弟不要辜負了師傅的一片心意好不好?”
魏楓說話的方式一貫是隨心所欲的。
他倒是見慣了淳於止的冷臉,一個心事重重的淳於止,魏楓還是頭一次見到。
“用完了就用完了,天底下沒有什麼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淳於止咽下湧上心口的腥甜,神色冰冷如霜。
縱然他不承認魏楓說的話,但他剛才氣血上湧,差點走火入魔,的確是因為想到了陌舞,被她之前的態度刺激到了。
魏楓見淳於止還嘴硬,也來了興致,非要跟他理出個頭緒不行。
看了他三年冷臉,是不是也該他魏楓翻身一次了。
“屏王大人這話也在理。不過有一樣卻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隻不過您從來沒用過罷了。”魏楓嗬嗬一笑,明朗笑容看似純淨無暇。
淳於止白了他一眼,這個風流神醫能說出什麼好話來?
屏王大人不接茬,不代表魏楓可以保持沉默。
“屏王大人你深居簡出有所不出,這世上的確很多資源都有枯竭的一天,可唯獨美人兒,就像那地裏的韭菜,割了一茬還有一茬,割了一茬還有一茬。每年都有如花美人出現在你麵前,所以,隻有美人兒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