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麼也不知道。”要不要和女俠說她隻是坊間小說看多了,抽風中呢?就在黛藍看到布料上隱隱的血絲時,她立馬打消了這個主意。為取出深可見骨的刀片,少爺在表麵劃出至少十公分的創口,考慮到旭笙是女孩子,待刀片取出後未用棉線縫合,就怕以後會留下傷疤。隻是塗抹了雪肌再生露。說什麼也得將虛弱的旭笙硬生生的按到在床上,輕輕地為她敷藥包紮。
旭笙本就不是個疑心重的人,黛藍說了不知道她也就沒再多問什麼,反倒是難得安靜地被她伺候著。她的傷遠比她想象的嚴重的多,致死剛才的移動就已經令她幾乎虛脫無力了。
黛藍收拾完畢,向她頑皮的吐吐舌頭,她年紀尚幼,任何情緒來得快去的也快。搬來矮凳,眼帶紅心的直盯著她瞧。雖然少爺臨出門囑咐過,但還是克製不住內心的激動。是歐旭笙誒,是最近坊間小說大力描寫的殺盡無數奸邪,行蹤成迷,正直磊落,名噪一時,她心目中的旭笙女俠誒,今天終於見到本尊了,而且還是未帶紗帽的麗顏。與偶像這麼近距離地接觸,黛藍興奮的有些眩暈,不過還好沒忘了正事。
“這裏是滕府,我叫黛藍,少爺讓我陪著你,其實就是監視你不要亂動啦,嗬嗬。沒想到還是讓你遭受這樣的痛苦。真是讓人過意不去,少爺回來肯定要罵我了。我們少爺你知道不?就是救你回來的那個人啦,他可是……”以下省略花癡的若幹字。就在黛藍熱情十足的八卦之下,旭笙將整個滕府上至八代祖宗的血淚辛酸史,下至夥房屠夫剛生的小娃娃了解的一清二楚,當然不能錯過的便是這無心機的小丫頭對於她少爺的崇拜,弄得她長這麼大第一次如此渴望的想見到一個人。好久沒遇到擁有如此琉璃似的女孩子,幹幹淨淨,說起話來眼角帶笑,非常有感染力。潤白就經常稱黛藍為滕神奇,無人應答的情況下,她經常可以自說自話的說一整天,將她扔進無人島,絕對不害怕被悶死。對於這一點旭笙頭一次感到自卑,世間的女孩子都不會像她一樣吧,很小的時候便終日在黑暗中勾心鬥角,在泥塘中摸爬滾打,去爭取生存的權利,久而久之再也回不到單純的過往。
“噢,那你少爺的父母呢?”
“少爺的父親在朝廷裏當禦醫,但少爺的母親就知道的不多了,她死的時候,我還沒有出生呢!而且這個人在滕府是個禁忌話題。”
“既然是禁忌,那就不要提了。”旭笙心裏算盤打得劈裏啪啦響,歐主既然派她過來就一定是因為這個家裏“有鬼”,她現在傷重不宜行動,不過現站在她麵前的小丫鬟絕對是個可以利用的人物!
據黛藍所說,滕府占地很大,但是人口並不是很多,連滕少爺在內也不過是五口,竟然需要四十餘名仆役的服侍,不得不說滕府有錢燒的慌。她不知道一個大夫的行情如何,或是有其他的什麼來源,但她難以想像這家子人為何如此的花錢如流水。在歐家這個大家族裏,人人每個月都會領到屬於自己的份子錢,但也是隻能僅僅支撐一個月的花銷。更不要談在江湖上混的武林人士,表麵上風光,實則是吃了上頓兒沒下頓兒的苦命人。
日落西山,潤白終於回來了,彼時旭笙剛換完藥,羅衫褪盡,繃帶繞腰纏至胸部。黛藍用溫水將雙腿稍作洗滌,晶瑩的水滴凝結在她下半身,在蜜色的肌膚上反射出日光作用後的七彩色調,眩花了觀看者的眼。他連忙背過身,但那震撼的影像早已深烙腦海,胸口撞動激烈,白皙的麵皮更是湧上紅潮。修長的美腿,由於常年習武而線條優美,不是誇張的肌肉分明,而是力與美的完美結合。本習慣於人體的他,居然內心怦動得不知所措!
“對不起,潤白唐突了!”
旭笙所受的驚動並沒有太多。在初時的訝然過後,她看著潤白背影,沒有說一句話,即便是潤白就站在她的麵前,她也沒有做作的去遮擋些什麼,甚至沒有絲毫的忸怩姿態,她隻是在做著自已應該做的事,淡然、坦然。這一點倒是讓潤白頗為驚訝。因為在世俗的禮教範疇裏,人們總是認為女孩的身體是那樣的神聖而不可侵犯,而他剛剛的行為完全可以被認定為是對她的褻瀆。而旭笙既沒有沒有深閨小姐的欲拒還迎的假模假式,也沒有市井兒女的奔放有餘,他感覺不到旭笙向外釋放的任何含義,亦可以這樣說:她根本就不在乎這些,不在乎倫理綱常對於她們的苛刻要求,也根本不想遵守這些早已淪為虛假把戲的“大花布”。在傳統道德下人性光輝的後麵,同時也隱藏著封建禮教邪惡的嘴臉。他一路走來,見識到太多太多的人和事,但是旭笙絕對是一個例外,即便她還未和他說過一句話。
相比於潤白的發現,黛藍顯然看到了更多的內容。
“少爺,旭笙小姐可是終日蒙著麵紗的,你是個男的看到她的臉已是不該,現在又看到她的身子,她清白已毀,理應娶小姐。可少爺您現在又有未婚妻,這可如何是好?”
其實這正是潤白的無奈所在,他對這種虛假的道義嗤之以鼻,但始終還是無法掙脫,這不,瞧他還未說什麼,他的丫鬟就早已開始提醒他應該負起責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