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蘭一睜眼就看見一大幫子的人圍著她,而歐淨琛也在這其中,正一臉憂心忡忡的看著他,她很想對他嘲諷道:“喲,放心吧死不了,真讓您失望了。”可待她想要說話的時候,她卻覺得嗓子好像被人勒住了一般,發不出聲來,她到底是怎麼了,怎麼會這樣,她的頭,她的頭也好暈啊!
一個大夫打扮的老人突然湊近了她,稍微看了一下之後就笑眯眯地對著他後麵站立的一幫人說道:“好啦,我剛剛喂小姐吃了藥。她現在醒了,不過小姐有先兆流產跡象,若是情緒再這樣的波動過大,孩子可能就保不住了。”
歐淨琛坐在床畔,腦中嗡的一響,頓時隻覺得一片空白,一陣狂喜湧上心頭。他的手想要握住她,她卻幾乎是同時推開他的手臂:“你別碰我。”
她就當著眾人的麵拒絕了他,而這一聲也如同是一把最為鋒利的劍刃,硬生生的割開了他臉上的笑顏,原來她早就知道孩子沒有流掉,原來她一直在向他隱瞞這個事實,可是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做,他是孩子的父親啊!萬般心思一轉而過,她如他一樣的倔強而頑固,即便是躺在病床上,脆弱的如風中的一綹殘葉,可眼睛裏依舊清清楚楚寫著厭憎。她不愛他,到底是不愛他。用言辭用行動,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表露出來了。
客棧的老板娘看情況不對,接過小廝端來的粥,放在她的床頭,又扯了扯周圍的人,不消片刻,所有的人都走了。
若蘭緊緊的攥著被子,折騰了大半夜,昏黃的燭光在她的眼底投下了一圈濃重的黑影,眼淚不爭氣的爭先恐後地湧了出來。她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流淚,隻覺得自己難過,心痛的她好難過。
她這一哭,歐淨琛反倒是沒了主意,以為是因為剛剛爭吵的事觸發了她的淚腺,不禁甚為狼狽的說道:“若蘭,你不要哭好不好!你要是因為剛才的事,那你是真的誤會我了餓,我真的照你說的做了,我真的什麼都沒有做,剛剛就是一個手下來告訴我上官府出事了而已。”這是前歐主第一次低聲下氣的和人說話,若蘭和他相處的時間不長,不知道他的身份地位曾經有多麼的崇高,若是隨便從歐宅挑出一個人來,看到這樣的歐淨琛非得要眼睛脫眶不可。就連與他一直並肩作戰的旭笙也不曾看過,相反她這樣一個奇女子一直是出於被他壓製的抬不起頭來,就連她都長這麼大習得了一身的頂級武藝,她也不敢輕易地反了他。
可是若蘭呢?她完全不聽他的話,身體蜷縮成一個蝦米狀,又向裏麵擠了擠,完全不看他。更不要論她是否已經看到了他的示弱,他的後悔。
其實想想,誒,歐淨琛你現在這樣做真的又有什麼意義呢?無論他現在做什麼,若蘭幾乎都可以認為他是因為孩子的緣故才對她稍微柔和一些,一切都是因為孩子的存在,所以他才意識到她是個有血有肉的人,若是真的這樣,她寧願不要這種母憑子貴後的安寧生活。
“若蘭,不管你相不相信,我真的沒做,之所以說出這樣的話,我隻是嫉妒他,為什麼他可以得到你滿心的注目,而我不可以。”他每一次都是暴怒的口氣,唯有今日,他向她深情的安靜的吐露心聲,我嫉妒你對別人好,這讓我很難過,讓我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