潤白此刻心急如焚,表麵鎮定的容顏之下是驚痛悔憤交加,況且因為長途奔襲,除了在驛站吃了點東西之外,這一天數個時辰是滴水未進,此時竟似腳下虛浮,扶在那廊柱上,定了定神,但見院子裏的人都一臉畏縮的看著他們兩人,四下裏一片死寂,唯有夜風吹過,嗚咽有聲。他問向李婉兒道:“但現在你已知道我的弱點,為什麼還不出手?”
李婉兒似乎看出了潤白體力上的薄弱,不過她心裏的壁壘還未卸下,現在她是看什麼都覺得是有人在欺騙她。“因為你就算有弱點,也防守著很好,防守有時比攻擊更難,你防守的能力卻比我見過的任何人都好得多。”這也是她最為擔心的這一點,滕潤白的防守就跟他的人一樣,看似清爽明了,實則護的周全,心防並不比她們這些從小便接受訓練的殺手弱到哪裏去!
潤白終於等到了這個恰當的時機,他適時的提出了他最為關心的問題,也是他最害怕李婉兒的一點。
“可是你的暗器……”
“魅族”的人除了閉穴的功夫外,在江湖上曾讓人聞風喪膽的便是她們獨一無二的暗器!
李婉兒知道潤白對她做過研究,想了一會也但說無妨,“我的暗器雖利,可用對付你,同樣沒有一擊必中的把握!”“魅族”的暗器裏最出名的是“媚藥”,而潤白一看上去就是一個薄情寡義的公子。
潤白還在進一步的試探,“你用不著有一擊必中的把捏.一擊之後你還可再擊?!”他這句話說出口,其實是冒著很大的風險,可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這一步是他必須要走的。
李婉兒聽他這麼的“誠實”,有點出乎意料,不過他說了一句實話,她也以禮相待道:“你又錯了。”
潤白聽她這麼一說,好似看到了希望的曙光,他可以不必再去忌諱她了。潤白暗暗地握緊了受傷的長劍,微微抬起頭道:哦?”
經過這麼長的互相試探,李婉兒的心早已不在了打鬥上麵,她的虛榮心,她身為一個女強人所要的心理滿足已經全部達到,剩下的就是開始“誨人不倦”了。
“就像我之前所說的,我們家的暗器對你來說其實沒有多大的用處,這是最為重要的一定。另外還有一點你要記住高手相爭隻有第一擊才是真正可以致命的擊,一擊之後,盛氣已衰,自信之心也必將減弱,再擊就更難得手。所以說我根本就沒有必要再與你鬥下去!”李婉兒滿口一副過來人的口氣,不過也隻有在這個時候才會讓人真正的發現“其實這個女人已經年紀很大了,即便她這些年保養的十分到位,但言語談吐之間則滿是歲月的滄桑!
潤白聽到她的這番話點了點頭,“那我可不可以這樣理解,其實你現在是在等著我再出手。”
李婉兒又露出了所有人都熟悉的微笑,嬌聲的說道:“我一向很沉得住氣的。” 標準的吳儂軟語,即便是多年的暗自蟄伏,她依然是在苦心的修煉自己。上官桀第一次沒認出她來,很大原因也是出自於此。這些年他們的變化真的是太大了。
潤白見她笑的開心,他手裏雖然緊緊的握住了劍柄,可這嘴裏說著的話卻是南轅北轍,“你不妨再等下去。”
李婉兒直接大笑道:我當然要繼續等下去,等得越久,對我越有利。”
潤白有點無法理解,屏住氣低聲的問了一句:“哦?”
“潤白,我平時見你還蠻聰明的一個人,怎麼到了關鍵時候就掉鏈子了?”李婉兒已經不屑於和他玩這種你說我猜的遊戲了。她很幹脆的挑明,“我沒有把握殺你,但卻有把握要你死。”
潤白的眼角又開始跳動,但脖子卻似已漸漸僵硬。他已經慢慢的能理解她的意思了。可是他這嘴上還是咬定了不鬆口,“我還是不明白你的意思!”
李婉兒耐心十足,與其說她是有耐心,更不如說她很滿足這樣的一種高高在上的感覺,說道“我的意思,就算你殺我的機會比較多,我還是可以要你陪著我死.無論我是死是活,反正你都已經死定了。”她說話的態度是極端的冷靜,每個字都好像是經過深思熟慮之後才說出來的,而且確信自已說出了之後,就定能做到。可是她的臉上則仍舊是一副笑意滿滿的模樣,就像是麵部的神經早已被切斷,她的大腦根本就是一個完全獨立的超強組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