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人都畏懼著“神盾”,但並不是每個人都懼怕。不懼怕“神盾”的人,除去那些不知死活的無能者之外,當然就是有一定本事的人了。武功高強的人不一定願意出來與“神盾”為敵,不是不敢,而是沒那種必要性。一旦那必要性被確立了之後,“神盾”的敵人自然會一一出現,原本太平無事的“神盾”,也就再也過不了太平日了。
潤白之所以為建立“嘯虎堂”,其實最終的目的也是為了能分析出,在這個江湖上,到底誰才是他們最大的潛在敵手?可是他千算萬算都沒有料到的是:給他造成這種內憂外患困境交加的人,竟然會是來自於整個朝堂之上的壓力!
其實自打有個江湖這個概念以來,江湖和朝廷之間就一直是出於一種極為微妙的關係之中,兩方各地為政雖互不幹涉,但江湖人做事多多少少也會為朝廷的顏麵著想。在這段極長的曆史之中,這麼多年來是從未出現朝廷派人來剿殺江湖秘密組織這種事情的。
天色已經開始漸漸的明朗起來,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旭笙才終於意識到,他們已經在滕氏藥坊呆了將近一個晝夜,而這短短的一天時間內,他們所有的人經曆的已經不再是生離死別這幾個輕飄飄的字眼所能概括得過去的了。
旭笙和潤白此刻正站在所有人的最前方,她側著臉,凝視著潤白那一張十分嚴肅的玉麵,腦汁的思緒來回翻湧……
一年之前,她帶著滿身的的風雨闖到他的世界裏,在那個時候她所認識的潤白,完全就是一副貴公子的模樣,他可以坐在蓋著羊毛毯,伸著他的大長腿和她天南地北的聊一個晚上,也可以書生意氣的指點江南。那個時候的他不是沒想過滕府或者是“神盾”、“嘯虎堂”,任何中的一個會出現內憂外患齊起的困境,可是他給人的感覺則是一點的也不在乎!就好像是相較於他個人的好鬥興趣,滕府的興亡無足輕重得多。那個時候,旭笙還隻不過是一個小間諜,她無心去關注他的死活,雖然心裏也曾有過隱隱的擔憂,但那終究不是她所要擔心的問題。
屋外是滂沱的大雨,現在想起來,他們兩個人隻是在這個一年的時間內,就已經是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一年之前的她怎會料想得到:也許有一天,她會和潤白站在一起,對抗有史以來最為強大的對手,更何況這個敵人已經逼迫他們到了不能不還擊的地步。若不迎擊,便隻有死路一條!
“這麼大的雨,他們應該不會來了吧?”上官桀站在他們的身後,來回的東張西望,嘴裏閑閑的問道。
“即便不會來,我們也不能掉以輕心!”一個閃電霹靂而下,照的潤白整個臉都煞白煞白,他的神經也是高度緊張,一點點細小的聲音都能激起他巨大的震動。“況且剛剛你也看到了,這批弓箭手已經進城了,而且這些人離我們都很近!”
近到箭無虛發!把好端端的一個藥坊給射成了蜂窩狀。
“那你們還幹嘛一定要站在廊簷下,難道就不怕他們一擊即中嗎?”上官桀根本就不不屑於理會他的預警,他的目光依舊是在人群之中逡巡著,“話說你們看到若蘭沒?剛剛太亂了,我一個不留神,她就不見了!”
隻見上官桀勾著脖子,庭院裏站著好多人,位於屋子裏中心的地道入口更是排起了長龍。搜尋了一番之後,上官桀終於像是意識到了什麼?
“你們是不是合把若蘭和歐淨琛那個兔崽子,從地道把他們送走了?!”他的雙眼瞪得老大,一上來就欲扯住潤白的領襟。他剛想說雨太大了,想帶著若蘭趁亂逃脫,可天曉得,他一轉身若蘭就不見了。能讓若蘭在他眼皮子底下溜走,此刻站在他麵前的兩個人肯定是功不可沒!
潤白看著他氣勢洶洶的走上前來,心裏已經開始大叫不好。他連忙後退一步,險險的避開上官桀已經完成虎爪狀的右手。可隻聽他一聲呼喝甫罷,突然之間旭笙就像是隻蒼鷹一樣,很有技巧地將二人撲倒在地,緊接著耳邊傳來便是砰砰砰幾聲響,滕氏藥坊的幾扇搖搖欲墜的窗戶同時被人擊飛……
此時透過細密的雨幕,眼力驚人的旭笙立馬便分析出了出箭的位置。滕氏藥坊坐落於這條街最為繁華的地段。街的周圍全是林立的商鋪,但北方的建築不同於南方,它的二層建築極少,能以這種弧度射到這裏來的,肯定是站在高處的弓箭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