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那是一個大雨滂沱的夜晚,我那天正從滁州的堂口往家走,走到一半就開始下起了大雨,因為沒帶傘雨又很大,隻好在一個亭子內躲躲雨。突然間,天生異象、電閃雷鳴、狂風亂作,吹得我直睜不開眼。就在那時,我看見不遠處突然有條巨龍從天而落,一開始我以為是我眼花了,但是龍吟聲就在耳旁陣陣作響,也不知我哪來的勇氣,冒著大雨跑向那個地方。等到了附近一看,哪裏來的什麼巨龍,地上隻有一個娃娃在哭,他的旁邊還有一幅畫。娃娃就是楓兒你,而這畫……”白員外抬頭看了看向牆上掛著的畫,“我當時以為是哪戶狠心的人家不要這孩子了,於是便抱起你拿著畫往回走。沒走多遠,雨卻越下越大,我隻好又回到了剛才避雨的亭子那,但亭裏突然多出了一個人。記得那是個仙風鶴骨的道長,他似乎對我懷中抱著的你很感興趣。他說自己會算命,和我也算有緣就要給你算上一卦。算完之後,卻沒想到……”說到此處,白員外無奈地搖了搖頭。
“爹,那老道到底說了什麼啊?”白子楓急不可耐的問道。
“罷了,該來的總是要來。他說你乃是煞星之命,本身命硬過人,但周圍的人卻會受你影響,輕則運氣受阻、時而不誌,重則飛來橫禍、死於非命。並且你成年後會有場血光之災,雖不致死,但卻一定會是與家人分別之時……”白員外痛苦地說道。
“煞星之命,血光之災……”白子楓喃喃道。
“那道長說完便走了,走之前還特意囑咐我務必要照顧好你,這幅畫也要小心保管。我回到家裏,你娘看見我抱著你回來,頓生母愛之心,決意要把你留下來撫養,我卻也執拗不過,最終答應了你娘。又過了一年我們帶著你回到了桂花鎮,你爺爺以為我們有孩子便也不再說什麼,日子就像往常一樣,好像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然而,好景不長,沒過多久你爺爺便一病不起,幾個月後就過世了。等到你七歲那年,你娘也因久勞成疾而病倒了,我遍訪名醫卻也不奏效,最後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你娘離我而去……你娘曾勸我再娶一個女人回家,家裏沒有女人,但是我都拒絕了,因為我心裏除了你娘再也容不下別人。”兩行眼淚從白員外的臉頰慢慢滑落下來。
白子楓看到他爹老淚縱橫的樣子於心不忍,於是便上前安慰道,“娘走的時候曾和我說過,我其實領養回來的。她還說和爹爹在一起的這些年從來都沒有後悔過,唯一遺憾的就是未能與你攜手到老、先你而去,還叫我以後不要再淘氣惹你生氣,要我長大後為你分憂。”
白員外望向亡妻的靈位,抽泣不停“黎華……”過了好一會兒,他逐漸平息了心情,轉首又向白子楓問道“楓兒,你實話告訴爹,白天你到底都經曆了什麼?”白員外迫切地看著自己的兒子,想印證那個誓言到底是真是假。
“我……”白子楓想到白天發生的一切,又開始有些恍惚了起來,“本來我是要去趕赴詩會看看熱鬧的,可正當詩會剛開始的時候突然發生了意外。有個嗜殺成性的青麵鬼在那大開殺戒,那東西絕不是人,比山賊還要恐怖。我騎著馬無論怎麼跑都甩不掉他,最後差點被他一刀砍死。後來我摔倒在地暈了過去,等醒來後發現有一個身著藍袍的道士救了我,他自稱是虛無山的人,這是他給我的信物,說讓我三天後還去那裏找他。”
白子楓說完便掏出了那塊黑色的石頭遞給白員外看。白員外結果來看了看似乎想起了什麼。
“虛無山……我早些年經商時曾聽人提起過,傳說那是座仙山,山上住著的都是得道的仙人,有翻雲覆雨、開天辟地的神通。有個人說他曾看見過一個道士騎在一隻大鳥上從山裏飛了出來,想來就是那山上的仙人。但是從來沒有人見過這座山,根本就不知道在哪,所以也都是以訛傳訛,大家都當成茶餘飯後的閑聊了。但真想不到,楓兒你居然能碰見這山上的仙人,說不定這是你的造化使然啊!”白員外點了點頭,他覺得事情也沒有自己想的那麼糟,若兒子能受仙人指點,甚至能去山上修道也未必是件壞事。
“爹,那這麼說你同意我再去找那個道士?我闖了這麼大的禍,你不責罰我麼?”白子楓問道。
“傻孩子,爹看著你從小長到大,還不了解你的脾氣秉性麼,讓你老老實實在家裏待著,從來就沒有一天能閑住你的時候。也罷,你也長大了,是該出去曆練曆練了,後天我陪你去見見那道長,我看他似有收留你去修道的意思。”想到此點白員外倍感欣慰。
“爹,可是我走了您怎麼辦?誰來孝敬您呢?”白子楓抗議道。
“好了,時候不早了,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回房休息吧。”白員外起身緩緩向門外走去,白子楓也隻好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