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這樣的色……正這般想著,眼前突然一黑,顧不得耳畔的驚叫聲,王栩拉緊了王老太爺,正想話,周圍便掀起了軒然大波。
一個人一驚一乍還管得,這麼多人一驚一乍,倒似排練唱戲似的!王栩腹誹了一句,而後便覺拉著自己胳膊的手一緊,祖父驚訝中帶著顫顫的聲音響了起來:“快看!”
他抬頭,但見那通身素白也隻有腰帶、袖口、衣邊繪符的陰陽司官袍不知何時竟成了朱砂般的正紅色,兩條長及腳踝的冠帽上繪著經文的飄帶隨風而起,她看向前方,一雙眸子如星辰一般照亮了黑夜。
羽化登仙!這一刹那在場所有人都想到了這個詞,嘈雜的人群漸漸安靜了下來,間或有一兩聲無意識的呢喃也被消散在呼嘯的風聲裏了。
“古往今來,繪本名畫裏的仙人總是一身素白、清麗脫俗,我也曾以為羽化登仙必是一身白袍偏偏而起,此時卻覺得原來這羽化登仙與衣袍無關,隻與人有關!”有書生喃喃望著台上的一幕,“這位師也委實太有仙人風範了!”
第一眼瞧著不過是個普通的女孩子,她身上的衣袍甚至大了些,看起來不太合身,再仔細一瞧,這女孩子生的還不錯,是個清麗的美人,再望去時卻再難以挪開眼了,與皮囊無關,隻與她這一刻展露的氣勢有關:讓人不敢接近!
與以前所見過的與想象中的巫舞都截然不同,她手裏執著一柄劍,抬手指向際,有人本能的伸手捂住了耳朵,那樣的雷聲,太嚇人了。
隻是這一次,不再是那響徹際的驚雷,而是雲層散開,有金光自雲層外照了進來。
她整個人沐浴在金光之中,好像有女子低沉、怪異的吟唱聲在耳邊響起,這聲音不知從何處而來,低到微不可聞,卻又讓人無法忽視。
誰在話?
眾人看向台上雙唇微動的女子:是她吧!
金光中,她清麗的五官淡去,這一刻沒有人注意她生的何等模樣,隻覺得這張臉看起來是如此的聖潔、祥和。
“慈眉善目。”人群外二樓臨街客棧中舉著千裏眼朝這邊望來的人感慨了一聲,看向身旁兩個人,道,“衛師是個善人。”
張解應了一聲。
裴宗之看向話的劉凡,沒有反駁。
劉凡再次拿起千裏眼望了過去:“裴先生真是這長安城的活地圖,這個地方位置好又不用同人擠便能看清衛師,真是了不得。”
裴宗之沒有理會他,繼續拿起千裏眼看了過去。
“咦?這金光……”劉凡一聲輕呼很快便消散在喉口之中,這種時候,話什麼可以忘卻了,看才是最要緊的。
“金光裏好似有人影!”祭台附近有人眼尖有人眼拙,眼尖之人率先發現了異常。
這一聲驚呼過後,便響起了一陣零亂的驚呼聲。
“咋咋呼呼的!”王老太爺罵了一句,皺眉看著,“不對,這人影……”
人影愈發清晰、衣袂翩翩、鶴發童顏、目中慈悲的看向眾人。
“是張大師!”張家已經平反了,張大師的名字也不是叫不得的禁忌了。
老師張昌明這張臉在長安城中可眼熟:他在時長安城沒有妖魔鬼怪一城太平,受過他恩惠的百姓不知凡幾,驚呼聲一聲高過一聲。
不止張昌明、還有不少人,他們或著陰陽司官袍或著常服站立在側看向眾人。
“那個……那個好像是張家三老爺,好像算命也算的極其厲害!”
“那個是張五爺,據擅長巫呢,求雨問神不在話下。”
……
“張家”兩個字被不斷提起,眾人的目光轉向這些虛無縹緲的人影,沒有多少人注意到招來這些人影的女子眼前霧蒙蒙的一片,她閉眼,眼淚滑落臉龐湧入衣領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