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踏進茶室,孫公眼前便是一亮,原本還以為要多跑幾趟的,沒想到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裴行庭也在啊!不止裴行庭,還有崔遠道、謝糾這兩個,感情是正好闖進了這幾個老家夥的“茶會”了。
孫公並沒有半點“誤闖”的覺悟,待到管事退下之後,便抓了個蒲團坐了下來,看向王翰之與裴行庭道:“你們兩個都在就好!我也不廢話了,一人十萬兩,趕緊拿來!”
十萬兩可不是數目!王翰之與裴行庭臉色大變!
“孫公,你這話什麼意思?”王翰之與裴行庭對視了一眼,還是他率先開口了,“你若缺錢,老夫自能借你,隻是這借據要立,你我交情雖好卻最好不要涉及錢財,以免傷了你我的交情!”
裴行庭也跟著點頭,道:“十萬兩不是數目,孫公你開口便是十萬兩,實在叫裴某難以回應。”
孫公怔了一怔,忙道:“姓衛的丫頭沒同你們麼?他從老夫這裏拿走了兩顆神藥,她的那一顆找你王翰之,你王翰之欠了她十萬兩白銀……”
“放屁!她欠老夫還差不多!”還不等他完,王老太爺便罵了一句粗話,滿麵通紅的拍著茶幾,怒道,“她欠老夫的錢財,將自己抵給老夫這筆賬還未還清呢!眼下欠債的反成了要債的,這等事老夫還是第一回碰到,真是氣煞人也!”
欠債的反咬一口這種事那些街頭的混混無賴倒是常做,但王老太爺何等身份?光這一個姓氏就注定無人敢惹,這種無賴事還當真是生平頭一回了。
“你孫思景老奸巨猾了一輩子,她連個欠條都不給你,你居然就把東西給她了?你是腦袋被驢踢過了麼?”王老太爺氣急之下,口中之話也不會多好聽。
孫公此時若還未回過神來被騙了那就是真傻了,回應過來便氣的跳腳:“早那宮裏呆不得!那宮裏關久了真將老夫關傻了,老夫沒想到她膽子大到這個地步,連你二位的謊話都敢編……”
“她還有什麼事做不出來的?”王老太爺見孫公氣的捶胸頓足的樣子,不由幸災樂禍,道,“老夫與你過她的事,你沒往心裏去是不是?”
孫公氣的直翻白眼,目光看向一旁一臉清正的裴行庭道:“裴相爺,她還有一顆是替裴宗之拿的,你看看要不要替你裴家輩付這十萬兩……”
裴行庭笑了笑,對孫公道:“若當真是我裴家輩拿的東西,裴某自然不會不認賬。可孫公您也了,這是她拿的,可沒人見到她將東西給宗之這孩子了,此事不若等宗之回來之後,裴某問一問再做定奪如何?”
孫公怔了一怔,很快便反應了過來:“你裴宗之走了?什麼時候的事?”
“就在剛剛!”一旁看的臉上笑容遮都遮不住的謝糾道,“裴宗之與咱們的大師出城了!這種時候出城,老夫倒有些佩服這孩子的心性了。”大師名聲剛起,正是名望最盛的時候,她走就走。如此果決,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一起走的麼?孫公連忙向裴行庭看去。
對上孫公望來的眼神,裴行庭心頭一跳,神情卻依舊平靜自若:“此事若是宗之親口所言,我裴家自然不會不認賬。”十萬兩可不是數目啊,當然是能推一時就一時了。
“真是夠爽利的,為了二十萬兩,連大師的名聲都不要了!”孫公氣的咬牙切齒。
“連大師的名望都能棄就棄,區區二十萬兩又算什麼?”崔遠道將一旁一隻打開的錦囊上壓的紙拿了起來,放到鼻間嗅了片刻,徑自拿下了正煮茶的茶壺,將紙至於火上烤了片刻。
但見那張紙背麵的空白處,有字跡顯現了出來,眾人望了過去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孫公臉色更難看了,是在嘲笑他麼?騙了藥就跑,可不是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麼?難怪當時應的如此爽快,原來是根本沒準備付這個錢財!
“你冷靜些!”謝糾見狀拍了拍他的肩頭,安撫道,“上頭還有一句,那一句應當才是關鍵。”
十步殺一人,千裏不留行。
行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