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帳中的男子麵白無須,眉飛入鬢,雙目銳利,五官硬朗,這是一副極具男性魅力的長相,雖人到中年,看起來卻沒有絲毫臃腫之態,一切都恰到好處。西南侯陳善,軍中又被稱為儒將,看起來溫文爾雅,卻比一般的讀書人更多了幾分氣勢。
薛止嫻歎了口氣,讓嬤嬤留在門口,自己走了進去,幾乎不用問也知道,方才他一定是故意的,故意讓她看到不該看到的東西。
“侯爺,何必呢?”
陳善笑了笑:“我隻相信自己人,薛大姐,請坐吧!”
要想與他合作,自然先要踏入這趟渾水。
薛止嫻看了他片刻,在他麵前坐了下來。
在陳善麵前耍心眼麼?薛止嫻苦笑了一聲,把手中的幾封信件遞了過去:“明人不暗話,在侯爺麵前,我就開門見山了,我來尋侯爺是為了合作。”
陳善掃了一眼桌上的信封:“懷國公府來的消息麼?”
“是。還有一些是崔九公子那裏來的消息。”
“崔家可信麼?”陳善坐在白虎皮的躺椅上看著薛止嫻,“薛大姐,你對你的魅力有多少把握?”
“我與九公子都不是孩子了,即便幼年有幾分交情,這麼多年也早就淡了,我與他是交換。”薛止嫻道,“下熙熙,皆為利來;下攘攘,皆為利往。我與他是利益的交換,他給我的情報自然是我出多少,他給多少。侯爺,以情惑人或者以色惑人,對待好色之徒或許可以,可但凡成大事者,即便好色又有哪個是將色這一字放在首位的呢?這一點,相信侯爺比我更清楚。”
陳善不置可否的看著她:“你能給我什麼?”
“朝堂之上,新任戶部尚書彈劾侯爺,無非為的就是侯爺這些兵馬的花銷,要將兵馬養好,花銷自然不。這一筆花銷我能為將軍解決。”
“可以。”不等薛止嫻繼續下去,陳善便點了點頭,“你想要什麼?”
“縱女看的明白,但家中父親糊塗,我要先在懷國公府站穩腳,才能做下一步的事情。”
“後宅的事還用我插手?這等事你搞不定麼?”陳善看著她道
“再明白,主事的父親糊塗,我也做不了什麼,所以,我希望侯爺幫我給父親提個醒。”
“好。”陳善點頭。
……
嬤嬤在賬外並未等多久,便看到自家姐走了出來。
“嬤嬤,我們回去吧!”姐的手伸過來,嬤嬤一個哆嗦,隻覺得姐的手寒的刺骨,連忙伸手暖住了姐的手,兩人一前一後出了軍營。
“嬤嬤。”才走出軍營,嬤嬤便覺得身上一重,姐的身子大半壓在了她的身上,仿佛被抽空了力氣一般。
“姐,”嬤嬤有些擔憂的問道,“可是那西南侯為難你了?”
“沒有,侯爺一點都沒有為難我,連質疑都沒有。”薛止嫻輕笑了一聲,“但是我看到了……”
“看到什麼了?”嬤嬤不大懂其中的彎彎繞繞,但她時常能看到自家姐伏案疾書到深夜,她知道旁人口中豔羨的薛家大姐過得並不容易,姐妹兩麵三刀,懷國公府前途未明,但是她姓薛啊,有些事情沒得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