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了不該看到的東西,我還看到了一隻蟄伏的白虎,他什麼都不懼,誰要靠近他,都會無意涉足到他的領域之中。”
姐平日優雅悅耳的聲音有些低沉。
“真危險啊!”
聲音落到耳邊很快就被風吹散了,巨大的鬥篷將人罩在裏頭,一盞燈在黑夜裏發出淒冷的光芒,像一隻偌大的黑蝙蝠一般,詭異而又古怪。
……
大早上就被衛君寧的叫聲吵醒了。
“六姐六姐,父親做了好大一隻船呢!”紈絝興奮的不得了,拉著她就往外跑,幾個廝圍在船邊,見她出來,衛同遠笑嗬嗬的叫了聲“六姐兒”便收了錘子:“為父出門去了,你們要走遠一點,估摸著隻能坐船了。”
就像沒起大水的長安城,在水裏淌著水玩耍的孩子們隻看到了大水的新奇和好玩,看不到帶來的隱患,和水裏的危險。
“你幾沒上課了?”衛瑤卿把衛君寧拉到了一旁,“今吃了早飯就去黃石先生那裏。”
“那個黃先生自己都不去陰陽司了,”紈絝撇了撇嘴。“不用上課了。”
“黃石先生不去陰陽司,但是那些學生們都去黃石先生現在住的裴園上學了,你也去。”
衛君寧正想著什麼,就聽衛瑤卿接著了一句:“我送你過去。”
六姐親自送他去上學,這下逃不掉了啊!衛君寧唉聲歎氣的感慨了半晌。衛瑤卿也覺得古怪,可能是因為她張家的孩子都是愛讀書的好孩子,像衛君寧這樣的紈絝,三兩頭鬧著不肯上學的,她還是第一次見,新奇又覺得頭疼,每壓著他去上學的樣子跟上戰場似的,出去玩倒是跑的比誰都快。
師道裴園或者原來張家的風水設計自是極佳,縱長安城被淹了大半,張家祖宅的走水還是很快,並沒有淹起來的跡象。
撐著傘走入了張家祖宅,把唉聲歎氣的衛君寧押進去上學,果然其他的孩子都在,就這家夥,上課睡覺打哈欠還這般不情不願。
她不敢表現的太過,隻隔著窗,遠遠的望著屋子裏坐著的童子。解哥兒身形坐的筆直,很認真的低頭讀書,台上的黃石先生搖頭晃腦的在講解書文。
看了片刻,衛瑤卿轉身走向了裏屋,裴宗之坐在一隻躺椅上,手裏的糖豆一扔,高高拋起的糖豆準確的落入了半張著嘴,接糖豆的裴宗之口中。
他一個人似乎這麼吃的很高興,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
“解哥兒的事情還是要謝謝你們。”衛瑤卿走過去道了聲謝。
“不必,救他的是楊公,一個住處一口飯,誰也不會吝嗇。”裴宗之半眯著眼,懶洋洋的回道。
“解哥兒這些都跟你們住在這裏麼?”
“嗯。”
“他睡得可好?”這裏畢竟是張家的祖宅,突逢大變,故地重遊,解哥兒的年紀又這麼,受得了麼?
“頭兩整日未睡,後來就沒什麼事了。”裴宗之道,反問,“你今來有什麼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