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孫永勤和雷常玉的下板城之行,不小心住進了黑店。可吉人自有天相,終是有驚無險。還意外收獲了有關日軍軍火的確切消息和下板城火車站日偽軍兵力布防情況。真可謂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孫永勤回到十八盤後,當即召集民眾軍將領和軍師商討製定了一個截取這批日本軍火的作戰方案。
一是由孫永勤親率民眾軍第一、第三兩個分隊共六百兵力,著偽軍服裝冒充偽軍進入下板城火車站。待軍火列車進站時,乘機消滅站內布防的日偽軍,一舉拿下火車站;
二是由關元友帶領民眾軍第二分隊,攻占灤河渡口,備足船隻,專門負責轉運軍火;
三是年煥興等民眾軍第四、第五分隊在灤河渡口西岸接應;
四是軍師和民眾軍第六、第七分隊留守十八盤。
日出日落,民眾軍將士緊張而興奮的度過了這一天。他們早早的吃過晚飯,待到黃昏時分便出了十八盤。按既定作戰方案分頭行動。
年煥興等帶領第四、第五分隊沿灤河北上,到下板城渡口西岸潛伏;而孫永勤所率的第一、第三分隊和關元友的第二分隊,則要東渡灤河去下板城。可日本人為強化治安,明令各渡口船隻夜間嚴禁擺渡。經孫永勤和關元友磋商,他們選擇了一條險路,要在石門哨飛渡灤河。
石門哨是灤河上的一處最為凶險的哨口。這裏兩岸為陡峭的山岩,中間水流湍急。打此過河,需在兩岸陡峭的山岩上架起繩索,懸空捯過去。一旦失手掉下去,便會被激流卷走,命喪黃泉。故此,這裏又被人們稱作“閻王渡”。
關元友為船工出身,熟知灤河水性。往日曾涉險走過石門哨。待民眾軍來到這裏,關元友先背著事先備好的繩索,攀上岸邊懸崖。他先把一個三爪錨鉤拴在繩索一端,晃了幾圈猛一叫勁,拋向對麵峭壁,纏繞在一棵橫生倒掛的老柏樹上。然後用力拽了拽,感覺已經纏緊繞牢,又把另一端拴在身邊的一棵鬆樹上。便架起了一條空中索道。隨後,民眾軍將士先後攀上懸崖,手握淩空架起的繩索,依次捯向對岸的峭壁。直到黎明時分,民眾軍全部渡過灤河。
抵達東岸後,關元友帶第二分隊,迂回到下板城渡口附近埋伏起來。孫永勤與趙四川、王殿臣率第一、第三分隊,喬裝偽軍,直奔下板城火車站。
孫永勤等來到下板城火車站,謊稱是烏龍磯據點偽軍,說是特來加強車站的防守。可車站門崗說沒有接到上峰命令,拒絕他們進站。就在他們跟門崗交涉時,聽得一聲汽笛長鳴,一列拖著十幾節悶罐的火車已經進站。
孫永勤等估計當是日軍的軍火列車到了,便不再跟門崗廢話,當即解決了門當哨兵。隨後,趙四川和王殿臣各自抱著一挺歪把子機槍,一邊掃射,一邊衝進了大門。民眾軍的戰士緊跟其後,一齊呐喊著殺進了車站。
可等民眾軍進了車站後,卻發覺車站裏麵,鴉雀無聲,一片寂靜。隻有剛剛進站的悶罐列車,噴放著煙氣,停在貨場。跟一頭跑累了的老牛似的,喘著粗氣。
見此情景,孫永勤不由暗吃一驚。心說不好,上當了。明明聽說這兩天車站增派了兩個小隊的日軍,加上車站的警備隊總計有三百多人的兵力,可眼下車站裏咋是空空如也,連個人毛都看不見呢?
孫永勤發覺勢頭不對,跟身邊的趙四川和王殿臣說:“情況不對,弄不好中埋伏了,趕緊撤……”
可不等他把話說完,就聽身後的大鐵門“哐當”一下關上了。隨後,車站四周槍聲驟起,子彈跟雨點似的向他們掃了過來。就在民眾軍一愣神工夫,已有幾人中彈倒地。這時,猛聽得孫永勤和趙四川、王殿臣等相繼喊道:“快臥倒!”還得說民眾軍經過日前的強化訓練,從單兵素質和整體作戰能力都有了明顯提高。聽到敵人的槍聲後,民眾軍將士便迅速臥倒開槍還擊。隻可惜民眾軍置身在空曠的車站貨場裏,完全暴露於敵人的火力之下,立時陷入絕境。
為擺脫被動危局,趙四川和王殿臣用機槍壓住敵人的火力,掩護孫永勤等民眾軍將士往停靠在貨場內的那列悶罐火車迂回。想借助悶罐車廂做掩體進行抗擊。可民眾軍做夢也不會想到,這一列悶罐車廂裝的根本不是軍火,裏麵藏的竟然全是日本兵。隻等民眾軍一靠近,裏麵的日本兵便紛紛打開車廂門猛烈開起火來。民眾軍猝不及防,腹背受敵,陷入敵人的四麵包圍之中,被包了餃子。眼見民眾軍隻有招架之功,再也沒有還手之力。車廂裏的日本兵索性衝出車廂,直向民眾軍撲了過來。在此危急時刻,一群工人手持撬棍從日本兵的背後打殺過來,衝到了民眾軍的麵前。就見領頭的一個紅臉大漢說:“你們是誰的隊伍?我要和你們的長官話說。”
孫永勤見問趕緊上前說:“我是孫永勤?好漢找我何事?”
“原來是民眾軍的孫軍長。”紅臉大漢敬仰的看著孫永勤說:“你們中了日本人的埋伏,趕緊跟我走。”
“哦?敢問好漢是什麼人?您要帶我們去哪裏?”
“我是車站裝卸隊隊長單英。眼下隻有殺過去上火車闖出車站。”
聽此一說,孫永勤當即帶領民眾軍將士,集中火力殺開一條血路衝到火車旁。這時,單英等裝卸工人已經衝上火車頭,殺死了車上的兩個日本兵,控製了車頭。待孫永勤的民眾軍上了火車,隨著一聲汽笛長鳴,火車徐徐啟動,之後漸漸加速,順著道岔闖出了火車站。
且說日本關東軍要運送一列軍火到承德下板城火車站的事,並非空穴來風。而是確有其事。龜田大佐正是利用此事,煞費苦心的設了一個局。把孫永勤的民眾軍引到下板城火車站,企圖聚而殲之。
當然,狡猾的龜田並沒讓這批軍火真正運抵下板城,而是提前卸到了上一站上板城。而後調集了一個步兵大隊的日軍乘悶罐列車進入下板城火車站。同時讓偽滿熱河警備隊劉茂義的第三支隊埋伏在灤河西岸,以切斷孫永勤民眾軍的後路。
龜田大佐機關算盡,本以為孫永勤的民眾軍隻要進入火車站,便是插翅難逃。不料半路殺出個程咬金。車站裝卸隊隊長單英帶百十餘工人起義暴動,劫持了火車頭,讓孫永勤的民眾軍乘火車闖出火車站,跳出了日軍的包圍。
孫永勤等出站後,立即趕往渡口。這時,關元友的第二分隊已占領控製了渡口。見孫永勤等铩羽而歸,自知情況不妙。便趕緊召集渡船準備度民眾軍渡河。潛伏在灤河對岸的年煥興所率第四、第五分隊,也立即在河邊擺開陣勢,做好接應準備。
可就在這時,龜田的步兵大隊一千餘人已經從車站追了過來。與此同時,預先埋伏在灤河西岸的劉茂義警備三支隊,也從負責接應的民眾軍背後發起了攻擊。如此一來,龜田的日軍與劉茂義的警備隊遙相呼應,兩麵夾擊,把民眾軍徹底壓製在灤河岸邊。
民眾軍被灤河阻隔在兩岸難以會和,隻能背水而戰。可因地勢不利,加之敵眾我寡,雖然將士們舍生忘死,奮力抗擊,卻終難突破敵人的重重包圍。為擺脫危局,孫永勤決定鋌而走險,強渡灤河和對岸接應的第四、第五分隊合兵一處,以衝出敵人的包圍。可當民眾軍登上渡船,擺向對岸時,日軍立刻用擲彈筒發射榴彈,轟擊封鎖河麵。頭一船人剛剛走到河心,便被榴彈擊中炸沉。民眾軍強渡灤河失敗,孫永勤不由仰天長歎。心說,難道我民眾軍今兒要被滅在這灤河灘上不成?
在此絕望之時,就聽得日軍背後槍聲驟起,殺聲震天。孫永勤不由為之一振:操他個六舅的,還真是天不滅曹。隨即便喊了一嗓子:“弟兄們,來救兵了,給我殺出去!”
聽此命令,趙四川和王殿臣端著歪把子機槍一躍而起,“突突”著便衝進了日軍陣地。民眾軍戰士緊跟其後,有的開槍射擊,有的輪刀砍殺,和從日軍背後襲來的救兵裏應外合,奮力拚殺,愣是在敵人的重重包圍之中,硬給撕開了一個口子,衝殺了出去。
再說在灤河西岸負責接應的第四、第五分隊,見東岸民眾軍已經突破日軍包圍,擺脫了困境。他們再也沒有後顧之憂,便在年煥興的率領下,集中火力,從劉茂義的警備隊陣地上打開一個缺口,殺出重圍,回了十八盤。
單說灤河東岸的民眾軍,殺出日軍包圍圈後,才知道到突然出現在日軍背後的這支人馬,乃是嘯聚山林的老梁山義軍。而領頭的正是孫永勤前夜在下板城客店遇到的“絡腮胡子”和“赤紅臉”。
等雙方通報了名號,互道仰慕之情。旋即合兵一路南下,去了老梁山。
老梁山,地處灤河東岸,承德縣南部。此處山高林密,地勢險要。西臨灤河,東北兩麵均是高不可攀的懸崖峭壁,隻在山南有一條山路,迂回折複通往山上。“九一八”事變後,東北的一支義軍到此安營紮寨。義軍首領是錦州人呂家琳、呂家寶、呂小玉。
呂家琳一臉絡腮胡子,性情剛烈,為人豪爽仗義;呂家寶是個“赤紅臉”,老練沉穩,秉性隨和;呂小玉麵如冠玉,英武聰慧。此三人被人稱作“關東三呂”,手下集聚二百多個綠林好漢,殺富濟貧,行俠仗義。熱河淪陷後,他們奮起抗日,殺鬼子,除漢奸。深受附近百姓敬仰。稱其為“老梁義軍”。
這次得知日本關東要運送一列軍火到達下板城火車站的消息後,“老梁義軍”首領“絡腮胡子”呂家琳和“赤紅臉”呂家寶便下山潛入下板城,到小巷深處的“無名客棧”打探消息,準備截獲這批日本人的軍火。
其實這“無名客棧”,原本是一家黑店。客店東家長了一個鷹鉤鼻子和一雙鷂眼,天生的一副奸詐之相。夥計偏又是個瘸腿“水蛇腰”。東家夥計沒一個好鳥。至於他們賣沒賣人肉包子不得而知,可謀財害命黑旅客的事卻沒少幹。一次,“老梁義軍”首領呂家琳和呂家寶投宿無名客棧,“鷹鉤鼻子”見財起意,想用蒙汗藥麻翻他們,不想被呂家琳和呂家寶見識破。“鷹鉤鼻子”險些做了呂家琳和呂家寶的刀下之鬼,後經“鷹鉤鼻子”苦苦哀求,呂家琳和呂家寶網開一麵留了他的性命。“鷹鉤鼻子”由此金盆洗手,並做了“老梁義軍”的眼線。
這次為截獲日本人的這批軍火,“老梁義軍”命“鷹鉤鼻子”打探情況,並答應事成之後給他五百大洋的報酬。可當呂家琳和呂家寶得知日軍增兵火車站的情況後,迫於“老梁義軍”兵力有限,隻好忍痛割愛放棄行動。“鷹鉤鼻子”眼見五百大洋報酬泡了湯,竟然頓生邪念用蒙汗藥把其麻翻,要去跟日本人告密討賞。多虧佯裝被蒙汗藥麻煩的孫永勤和雷常玉結果了客店夥計和“鷹鉤鼻子”,又給呂家琳和呂家寶服下了軍師的丹藥。使其化險為夷,逃過了生死一劫。
而今天當孫永勤的民眾軍深陷絕境,恰恰是呂家琳和呂家寶帶著老梁義軍及時趕到,合力抗擊日軍,使民眾軍絕處逢生,得以衝出日軍包圍。
當孫永勤的民眾軍擺脫了日軍的圍追堵截,來到老梁山後,“關東三呂”大擺筵席,為孫永勤等民眾軍將士和一同前來的單英等百十名起義的火車站工人壓驚接風。席間,“關東三呂”和單英等紛紛表明對孫永勤的仰慕之情,當即決定加入孫永勤的民眾軍。與此同時,他們還從開火車的師傅口中得到了一個重要消息,說是日本關東軍的這批軍火已經卸在了上板城火車站。
得知了日軍這批軍火的下落後,孫永勤當即讓關元友返回十八盤去調兵和接軍師,來老梁山商議再劫軍火之事。
話說龜田大佐,本想以日本關東軍的這批軍火為釣餌,把孫永勤的民眾軍誘出十八盤,引到下板城火車站聚而殲之。不想先是被單英帶領站內裝卸工出其不意的劫持了火車頭,讓孫永勤的民眾軍乘火車闖出火車站,後又在老梁義軍的接應下,使民眾軍絕處逢生,跳出了包圍圈。讓龜田精心策劃的“引蛇出洞”之計功敗垂成。
龜田知道,孫永勤絕不會就此善罷甘休。為免夜長夢多,發生意外,必須盡快把這批軍火運到聯隊駐紮地喜峰口。可中國有句俗語,叫做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怎樣才可避開孫永勤的民眾軍,確保這批軍火在轉運途中萬無一失呢?為此,龜田手捧那本宋刻板的《孫子兵法十三篇》潛心研讀了一個通宵,終於謀劃出了一個頗為得意的軍火轉運方案。
再說軍師三宵道士得知孫永勤已落腳老梁山,便隨關元友連夜啟程,率留守十八盤的民眾軍將士東渡灤河,來了老梁山。孫永勤先是將率火車站裝卸工人起義的單英,和老梁義軍首領“關東三呂”逐一做了介紹,隨後便引入正題,與軍師和眾將領抓緊商議如何截獲日本人的這批軍火之事。孫永勤和眾將領對這批軍火雖是誌在必得,可因有在下板城火車站誤中日軍圈套之教訓,再也不敢掉以輕心。迫切希望軍師能想出一個萬全之策來。
軍師三宵道士,熟讀兵法,足智多謀。自輔佐孫永勤起事以來,屢出奇謀大破敵軍。可這次軍師卻是一直沉默不語,三緘其口。孫永勤等見狀不由得一個個心急如焚,可又不好說什麼。隻有趙林依仗年長,又和三宵道士相交多年,二人說話一向隨便,不拘禮節。便半玩笑,半認真地問道:“我說軍師,我們大夥都在等你拿主意,出謀劃策呢,你咋跟徐庶進曹營似的——一言不發,老太太做豆幹飯,沒完沒了的悶起來了呢?”
“不,不……”就見三宵道士苦笑著擺手言道:“不是我故意想悶著,確實是一時拿不出啥好注意來。”
“咋?道長不是對《孫子兵法》倒背如流,動不動就‘之乎者也’的臭拽嗎?今兒這是咋了?”
“嗬嗬,趙兄你也不必給貧道來這個激將法。孫子雲: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眼下的關鍵是,對我們的對手一無所知。就像坐著沒底的船,如盲目出招,必敗無疑。”
“咋?我們的對手不就是日本人和熱河警備隊的兵嗎?”
“我說的不是兵,是將。自古用兵,必須掌握敵方的將帥。將帥的脾氣秉性和用兵的本事,直接關乎整個戰局的成敗。從這次敵人在下板城設的局足以說明,我們的對手定是一個陰險狡詐之輩。敵人以這批軍火為誘餌,把我們引出十八盤,誘入下板城火車站,企圖一舉殲滅我民眾軍。此乃兵書所雲的‘引蛇出洞’和‘請君入甕’之計。若不是我們軍長吉人天相得遇貴人相助,恐怕我們已經沒有機會坐在這裏商議日本人這批軍火的事了。所以,貧道以為,我們眼下的當務之急,必須先摸清敵人的底細,搞清敵人的主帥到底是何許人也。之後,我們才能對症下藥,從敵人的手裏奪下這批軍火。”
聽軍師如此一說,孫永勤頻頻點頭稱是。說:“好,那我們就先派人下山去摸摸敵人的底細。那個誰……”
不等孫永勤把話說完,三宵道士連忙攔了話頭說:“我去吧。”
見軍師要親自下山,孫永勤不由打了個沉疑。說:“還是派別人去吧,眼下日本人的這批軍火,不定啥時就會轉運挪窩,到時軍師不在,我怕誤事。”
“那到不至於。”軍師捋著胡須沉吟道:“日本人也知道我們在盯著這批軍火,我想他們要是沒有一個穩妥的轉運方案,是不會輕易挪窩的。我這次下山不會去多長時間,多著三天,少則兩日,摸清底細就立即回來。日本人該不會這麼快就采取行動。”
話說至此,軍師又和孫永勤等交待了一番,便騎著毛驢下山去了。
軍師走後,孫永勤吩咐幾個機靈的戰士悄悄下山,去暗中保護軍師。隨後,又派雷常玉帶人前往上板城打探情況。
自打軍師下山後,孫永勤便扳著手指算。軍師臨行前說,多著三日,少則兩天,便可回山。過了兩天,軍師沒能回來,到了第三天,仍是音訊皆無。恰這時,雷常玉從上板城急匆匆趕回來說,日本人的這批軍火被人劫走了。
民眾軍將士們一聽軍火被人劫走了,頓時就炸了營。你一言我一語的便嚷嚷了起來:“是誰這麼沒規矩,這批軍火本是我們占下的,他憑啥給劫走了呢?”“就是,這也忒不講究了。我們民眾軍為這批軍火,那是冒了多大的險呀?”“可東西已經讓人家給劫走落到人家手裏了,我們還有啥招呀?”“咋沒招,我們不會再從他們手裏給搶回來……”
見大夥群情激憤,爭吵不休,孫永勤沉吟著對關元友說:“表兄你看這事該咋辦?”
關元友說:“這事我是這麼看,這批軍火是日本人的,無論是被誰劫走,都比在日本人手裏好。”
“嗯。”孫永勤點了點頭說:“確實是這麼個理兒。可讓這批軍火就這麼落到別人的手裏,我這心裏卻老覺著不得勁似的。”
“確實不得勁。”關元友說:“說實話,這批軍火本就該是我們民眾軍的。這在二上被人截了‘和(hu)’,擱誰心裏也不得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