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烈的煙霧一下子充滿船艙,令人難以忍受。王可嗆得大咳,咳的都是血,若如此下去,不是燒死,便是熏死。但是,手腳被綁,又被踩成了重傷,爬都爬不起來,更不用說蹦出去了。即使蹦出去,落入水中,施展不開,還不是淹死啊?
王可一滾,忍著痛,將腳上繩子往火上燒。褲腳燒著了、小腿烤焦了,好不容易把繩子燒斷,卻兩腳灼傷。
他就著桌子爬起,蹣跚地走出船艙,來到甲板上,發現四麵是水,看不到岸,心中哀鳴一聲。正要想找個利器將背後綁著手的繩子弄開,突然船艙裏又跌跌撞撞地跑出一人。
那人一把撲向王可,不想王可已是站在船邊,個子不大,雙手又被綁,哪裏接得住他?兩人“撲騰”一聲,同時落水。
王可依稀能辨認出,同時落水的人乃是那濃眉黑衣人。他和另外那個黑衣人早已喝醉了,卻不想,被煙熏醒,跑出來將王可撞入水中。
本來,王可也有幾分水性,但這時雙手被反綁,身受內傷,還被一個大人摁住,一點防備也沒有。一下子,便吞了幾大口水。而那濃眉大漢這時被水一激,卻有些清醒,雙腳往王可胸腹一蹬,順勢向水麵遊去。
王可被蹬中痛處,又喝了幾口水,腦袋開始有些模糊。心道,難道自己就這樣死去了嗎?可是自己不甘心呀。
今後老父從牢房出來之後誰贍養?還有小玉,她被那什麼李成風抓去是要被燒死嗎?
他們的仇誰來報呢?還有自己的死,究竟由誰負責?陸一刀已經死了,放火的是李成風。雖然自己現在是被濃眉大漢撞下水,但是自己知道,火燒起來,落水是必然的。河岸那麼廣,自己雙手被反綁,身受重傷,是遊不到岸的。
因此,罪魁禍首是呂綢綢和李成風。沒有呂綢綢,父親不會下獄,小玉不會被捉進站籠。沒有李成風說要燒死小玉之言,自己和小玉就不會逃那麼遠。更也不會出現燒船之事。
自己好恨啊,壯誌未酬身先死,許多的精彩,自己還未經曆過呢!還有那麼多的仇恨,也沒有一一雪洗。
一瞬間,王可想了許多許多。同時他也有些奇怪,怎麼自已會沒有一絲疼痛了呢?
可是,下一刻,他嚇了一跳。因為,他發現自己的肉體被一隻水猴子模樣的動物拖著,向水下潛去。
是的,是肉體,而不是身體。他再也感覺不到身體,肉體任由那水猴子拖去,自己卻隻能在原處看著其遠去。
我死了嗎?可是,我為什麼現在還有思想?難道,這就是自己的靈魂?現在的自己又是怎樣的形狀呢,是一團光,還是一個透明的人影?
王可突然發現自己到了水麵上,一陣風吹來,自己有些東倒西歪。而遠處,那濃眉黑衣大漢,已經爬上了岸,看著水麵上被燒成火球的船,嚇得癱軟在地。
大漢坐了好一會兒,定了下神,從懷裏掏出一個拇指大的紫玉物件。此物件呈長方形,上麵有一細柄,玉佩不象玉佩,玉墜不象玉墜,用一條紅線係著。
他把紫玉物件放在地上,雙手合十,拜了三拜,又放回懷中,歎了口氣,離河岸而去。方才,他落入水中往回遊的時候,便感覺到有一些強大的東西在扯自己的腳。突然,胸中泛出一道紫光,似乎將那扯住自已兩腳的生物電了一下,令其撒開手,驚嚇而去。
說起這紫色物件,還有些傳奇。
當年祖父做了個夢,夢見自家祖屋地下有寶貝,可是醒來後忘記是在什麼地方了。找人幫忙將整個院子翻了一遍,卻一絲寶貝的影子也沒有,這讓他非常氣餒。
兩年之後的一天,祖父過生日,來了一後生。後生是老人家的表侄,但是以前卻從來沒有見過麵,因為表侄從小就生活在京城,是第一次回家鄉。
祖父一見到他就奇道:“我幾年前做了個夢,夢見院子裏有寶貝,可是整個院子都翻遍了,卻一點寶貝的影子也沒有。我現在見到你,想起在夢裏,似乎當時就是你告訴我寶貝在哪的!”
那後生古怪地看了他一眼,道:“今天你的生辰宴席有大白鱔嗎?”
祖父道:“當然有,大白鱔還是我今早抓的呢?”
“是嗎?”後生道,“我昨晚做了個夢,夢見一條白龍從龍宮出來,化成了一條大白鱔。那龍宮金光燦燦的,似乎寶貝還真不少!”
祖父一聽大喜,道:“兒子們,壽宴先不吃,快快放水挖池塘!”
果然,池塘五米之下,還真讓他們挖出了一堆寶貝,紫玉物件便是其中之一。
不用說,那大白鱔便是祖父從池塘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