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草堆上,仰望小天窗投射下來的光,身下濕漉漉的,外麵的天好藍好藍…
不可求,果一語成讖。
“來人,快來人。“遠處的聲音似飄渺難尋其蹤。
又逢十五,月滿不虧。遒勁的筆鋒彎過九曲,寫出淩厲。放下筆,將宣紙舉起,明明是多情之詞,在他筆下之讓人覺得無情。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有空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嬋娟。
“王爺。“羽微跪在跟前。
辰洛洵將宣紙放下,轉而去拿一邊的茶盞,“如何?”
“王妃…小產了。”
茶盞被打翻,浸濕旁邊的宣紙。還沒有幹透的墨立即蘊開來,化成點點墨跡,再也看不清這層寫過什麼。
“再說一遍。”聲音帶有為不可聞的顫抖。
“…王妃小產了。”
“出去。”
羽微詫異,“王爺…”
“滾出去。”
羽微背脊一涼感到殺意,“是。”
淡紫的帷幕無力依附在簷柱之上,透遍空虛蒼涼。鮮豔的血簫靜靜躺在梳妝台上,如同他的主人一般。
盡管料事如神的莫寧澈,回來之時聽到這個消息時亦吃驚不小。風塵仆仆趕回王府,就直奔辰洛洵的書房之中,果不出所料,他在書房之中,忙著看折本。
“你回來了。”倒是他先開口。
莫寧澈點點頭,“不過出門幾日罷了,你倒真是無情。”
辰洛洵沒有否認,莫寧澈自顧自的坐了下來。“救是不救?”
“不能救。”
“你難逃其咎,林雲卿臨陣倒戈,該死。”莫寧澈將皺起的衣袖整平。
辰洛洵放下折本,又拿起另外一本。“我自有主張,她活不過一月。”
“嗯,”起身抖了抖滿身的塵土走出去。
“你去幹什麼?”辰洛洵終是詢問他。
“蘇穎。她的毒隻有蘇穎可解。”
“結果。”
莫寧澈用餘光看這不曾抬頭的人,“以武功為代價,至極北苦寒之地解毒,半年前才歸。自此體弱,甚不如尋常女子。每月初四,都會猶置冰窖,生不如死。”
“為何?”辰洛洵修長的手一緊。
“寒邪如體,無藥可解。”
“嗯。”
莫寧澈收回了目光,走了出去。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你可明白?
辰洛洵指節泛白,喃喃道:“難怪…難怪會小產…。”
夜深了,一切如此的寂靜,猶恐相逢是夢中之感侵襲而來。歌盡桃花扇底風,當年拚卻******,卻是也不是罷了。明明是清涼之夜,怎生有寒冷之意呢?是自己胡思亂想了吧!
希靜不明白,小姐兜兜轉轉,看來今生都無法逃脫複仇的命運了罷。為何小姐如此通透的人都深陷其中?想來自己深陷其中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了。
雖說是奇才,卻也還是人,人總需吃飯,睡覺。莫寧澈同樣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