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洛洵褪下了龍袍,在她的身側躺下。將她強行翻過來擁入懷中,聲音甚是疲憊,“剛醒來,再睡會兒。”
黎深用手去推,奈何大病體虛根本不能移動他分毫。辰洛洵抓住她不安分的手,放在胸前細細摩擦。另一隻手悄悄上移,點了她的睡穴。看她安靜的睡顏,辰洛洵也漸漸沉入了黑暗,他已經三日不曾安眠了。
處死她的聖旨下到牢中的那一日前,黎深依稀記得…
“你…”
一個身著囚服酷似自己的女子赫然出現在眼前,其後還站著羽微與憐玉。
她被帶到了辰洛洵的寢殿之中,不久自己便昏迷了,接下來的事情她便無處得知了。
再次醒來時,殿中一片黑暗。動了動僵硬的身子,感覺到一個懷抱。黎深掙紮的想做起來,可那雙手臂卻收得更緊了。
“黎深,聽我說。”
黎深見不能擺脫他,決定不浪費自己的力氣,閉上眼睛,不願見到他。
辰洛洵的下頜抵住她的額頭,歎了一口氣。“我以為以你的武功,掌摑並不會對你有任何傷害,不知你已經…”
“黎深,是我的錯,孩子今後還會有,原諒我,好嗎?”
黎深不語,黑夜給了他一雙眼,既不能用來尋找光明還留下何用?
辰洛洵又歎了一口氣,鬆開她穿好龍袍。轉身又將她抱起來,倚在自己的身上。
“來人,將粥端上來。”
不多時,一名宮婢端來了一碗雪蓮粥。舀了一勺吹涼才放到黎深的麵前。雪蓮的香氣散發而來,在她鼻中化為種種苦澀。沒有張口,亦沒有向前,直到粥涼透了。辰洛洵放下碗,看向這個獎自己熟視無睹的女子,利眉輕挑,示意那宮婢前去侍奉,自己舉步離開。
剛跨出詞香殿的大門,安得信立即迎了上來。
“皇上,軒王妃暴斃。”
辰洛洵輕點頭消失在夜色裏。
轉眼間,夜晚的風有些涼了。黎深的傷大好了,精神卻始終不見怎樣好轉。不是在睡覺,就是發呆,如同一個活死人。
“娘娘,汐妃娘娘來了。”
夏汐語寶釵橫斜,雍容華貴,氣色也比先前好了不少。瞧著呆看窗外的黎深,喚了聲“姐姐”
那人巋然不動,夏汐語遣退了奴婢,在黎深的身側蹲了下來,撫摸她的手。
“妹妹知道無論是何人遇到這種事情都難以釋懷,但姐姐是個通透的人,皇上有非常人,何苦如此折磨自己?”
“姐姐,聽妹妹一言,身為女人,更身為後宮中的女人要懂得明哲保身。而皇上便是最好的依靠,莫在與皇上置氣了。”
黎深一把甩開夏汐語的手,夏汐語驚叫一聲,跌坐於地。
“多謝汐妃娘娘的好意。”
夏汐語扶著一旁的侍女站了起來,“姐姐好生照顧自己,妹妹改日再來。”轉而對聞聲而來的侍女們吩咐,“好生照顧明貴妃,不得有誤。”
“是。”
黎深的瞳眸中沒有半分的光彩,繼續看窗外斷了翅膀的黃鶯如何掙紮?紫玉的鐲子孕育著柔和之光。
無論如何的不願,無論如何的努力,斷了翅膀的鳥兒注定無法再回來天空,注定了死亡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