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6章 大清的後宮(1)(2 / 3)

努爾哈赤死時到底有沒有這個遺囑?除了日本傳鈔的《三朝實錄》記載外,其他史書並沒有具體記載。從今天來看,即使有這樣一個遺囑,這個遺囑是不是努爾哈赤本人的真實想法,仍是值得懷疑的。所以,很多人推測大妃殉葬恐怕另有隱情。

一些人認為上麵的這種看法肯定是有問題的,因為努爾哈赤廢黜阿巴亥一年多後,又召回了阿巴亥,將其複立為大妃。這說明大妃的所作所為,根本沒有引起努爾哈赤的反感,同時也證明努爾哈赤對可愛的阿巴亥確實情有獨鍾,那個與她幾近同時被轟出去的繼妃袞代就根本沒有再被召回。可以想像,古代皇帝身邊被趕走的女人太多了,不論她們此前多麼高貴,一經出宮,淪入民間,能有幾個獲得回頭的機會?剛愎自用的努爾哈赤能把“複婚”的決定做得這樣果斷必有深刻的原因。阿巴亥之所以能浮出政壇,是因為她的重要,她的持家理政、相夫教子的能力出類拔萃。她在厄運中沒有頹廢,經過風雨的曆練反而更加成熟。她鮮亮如初,再次介入到諸王和眾妃建構的政治格局當中。

在清朝入關前較為廣泛翔實的官方記錄《滿文老檔》中,自阿巴亥複出後,關於眾妃活動的筆墨不斷出現。努爾哈赤的女人逐漸從閨閣走上政殿,有組織地協助丈夫從事一些政務,她們給努爾哈赤以政治的鼓舞,這一切與眾妃之首阿巴亥的作用密切相關。如天命元年(1621)八月二十八日,東京城在遼陽太子河北岸山岡奠基,這是他們未來的皇都。眾福晉在努爾哈赤和大妃的率領下,出席慶賀大典,前來參加活動的還有諸貝勒和眾官員。眾妃子點綴在政治活動中,讓曆史留下她們為努爾哈赤的事業助陣的呼聲。

天命七年(1622)二月十一日,眾福晉冒著早春寒冷,奔赴戰鬥的前線。十四日,她們到達廣寧,統兵大臣一行人等出城叩見。衙門之內,路鋪紅氈,努爾哈赤坐在高高的龍椅裏。接近中午時,“大福晉率眾福晉叩見汗,曰:汗蒙天眷,乃得廣寧城。再,眾貝勒之妻在殿外三叩首而退。嗣後,以迎福晉之禮設大筵宴之”。這一支由女人組成的慰問團,大約在血火前線的廣寧停留了三天,於十八日隨努爾哈赤返回遼陽。

天命八年(1623)年正月初六,努爾哈赤攜眾福晉出行,“欲於北方蒙古沿邊一帶擇沃地耕田,開放邊界”,他們沿遼河曉行夜宿,踏勘,行獵,在雪地冰原上留下了他們活動的痕跡,直至元宵節的前一天返回。

天命八年(1623)四月十四日,眾福晉又一次隨努爾哈赤為墾地開邊出行。是日,他們由東京城北啟程,經由彰義至布爾噶渡口,溯遼河上遊至渾河,二十二日返回。後金軍隊的迅猛發展,使得糧食供給問題十分突出,努爾哈赤與他的女人們於曠野中的如此跋涉,不會有多少浪漫的成分,目的性是十分的明朗。

天命八年(1623)九月中旬,眾福晉又一次走出東京城堡,跟隨努爾哈赤的儀仗,暢遊於山河之間,為期十二天。此間,除了狩獵、捕魚,訪問田莊、台堡,還參與接見蒙古貝勒,以及為大貝勒代善之子迎親,整個行程有聲有色。

有鑒於此,許多人認為,大妃實際上是皇權爭奪的犧牲品,大妃殉葬是被皇太極逼迫的。

早在努爾哈赤建立後金政權時,立八固山王分掌兵權,八固山王中就有代善、皇太極。當時諸王各擁重兵,互不相下。對汗位更是虎視眈眈。到後來,代善、皇太極等四大貝勒因佐理國政,權勢更大。四大貝勒中,代善和皇太極是汗位的最有力競爭者。這兩個人戰功都很卓著,但代善為人寬厚,而且居長(努爾哈赤長子褚英早喪),其地位比皇太極更為優越。在這樣的情況下,皇太極就千方百計想陷害代善。當代善和大妃兩情相悅時,皇太極怎能放過這個大好時機?至於背後指使、布散流言蜚語等等更是可想而知。那個告密的小妃子,如果背後無人指使,怎麼有膽量與努爾哈赤最寵愛的大妃叫板?

皇太極隻有將大妃及代善均打擊下去,自己才能爬上汗位,所以他的一箭射去,不僅大妃被廢,而代善也名譽掃地,更為重要的是離間了代善與努爾哈赤的感情,讓他這個孝慈高皇後所生的兒子在父親眼中地位更重。

然而大妃被廢一年多後,又複立為大妃,大妃的確有可愛之處,努爾哈赤舍不得割愛,而且時間一長,發現她也沒有什麼大過。在代善勢力的下降過程中,皇太極的權勢在日益增大,忽然大妃又被立,皇太極是十分不願意看到的。恰巧這個時候努爾哈赤駕崩,大妃就成了皇太極即位的惟一障礙。滿族確有用活人殉葬的習慣,卻沒有汗死後必定要讓皇後和妃子殉葬的成例。至於努爾哈赤遺囑中講大妃的一番壞話,更沒有必要,純屬是皇太極矯詔而逼迫大妃致死。這時的代善,已是愛莫能助,剩下大妃孤兒寡母,也就隻能任人宰割。37歲的大妃殉葬的確不是自願,純係皇太極逼迫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