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真是說對了！”沈睿哲並沒有反駁司徒旭的話，嘴角的笑殘忍如魔，嗜血而冷冰。無視掉司徒旭，他緩步朝昏迷的戈靈走去，伸手挑起她白皙精致的下巴，清冽的眼眸仿佛揉進了無數的殺意，聲音沙啞而銳利——
“我原本以為自己對她的情感是愛，不過後來我終於明白了。原來我最愛的不過是我自己罷了。一年前，利用她打敗你。一年後，還是利用她對付你。說到底，我憎恨的是一切自以為是的人……”
“哼哼……”司徒旭忍不住低笑了一聲，幽深的眼眸就像是一池寒潭，席卷上了無數的殺意，猩紅，猶如發怒的獵豹蓄勢待發，隨時準備給獵物來一擊猛烈的攻擊。他笑著，笑聲裏充滿了不屑。看著沈睿哲的眼神像是在看一隻狗——
“你真可憐……”
“你……”料想不到，都到這種關頭了，司徒旭竟然還有鄙夷他的力氣。
沈睿哲的心一下子就扭曲了起來。他喘著粗氣，像是在極力克製著內心翻滾而上的怒意一般，那些眼神，記憶中充滿鄙夷的眼神在一次浮現於腦海中。渾身因為激烈的情緒止不住的顫栗。沈睿哲的臉色鐵青而猙獰，活像是從地獄裏走出來的惡鬼。可是下一秒他有平複了心情，極其惡劣地笑了起來——
“司徒旭，你知道嗎？戈靈以前在我們隊裏可是被稱為神槍手的存在……”
“……”司徒旭下意識地皺緊了眉頭。這個細微的動作暴露他此刻緊張恐懼的心情。果然隻要扯到戈靈的事情，司徒旭就永遠沒有辦法像平時那樣鎮定自如了。幽深的眼眸直直盯著沈睿哲，司徒旭的聲音漠然如北極川上襲來的冷風——
“你仇恨的對象是我！做人做事都要分明，最起碼看在她和你十幾年的情誼上，你不該將怨恨發泄在她身上的。”
“心疼了？”嘴角的笑意不由加深，沈睿哲得意地看著司徒旭，手槍抵在了戈靈的右手掌上。說出的話宛如襲上了地獄的陰風，實在讓人毛骨悚然得很——
“你知道嗎？我真是恨透了她這隻手。如果一年前，她直接開槍打死你不就好了。她的法律意識比誰都要強，可是你說她為什麼會因為你而背叛警局？！”
槍抵在了戈靈的右手手背上，司徒旭的心霎時就猛烈地揪了起來。這種感覺比後腦勺抵著一直槍還難受。
司徒旭不希望看到戈靈受傷，哪怕隻是一丁點的小傷口，他都不舍得！
神槍手，右手是戈靈的驕傲，是戈靈的使命，就算是曾經，斷然也不想失去那份珍貴的回憶的！
“沈睿哲！你***有什麼不滿盡管衝著我來好了！對付一個女人你孬不孬啊？！”再也無法保持冷靜了，盡管心裏一再告誡自己冷靜冷靜，不可以中了沈睿哲的圈套，可是司徒旭無法做到。隻要看著槍抵在戈靈身上，他就沒辦法做到。那雙幽深的眼眸立即像是充了血般猩紅，司徒旭狂躁地吼著——
“沈睿哲！你不就是要我這條命嗎？！行啊，隻要放過靈，你想要就拿去啊，人渣！你***就是人渣！”
“哈哈……”毫無預警的笑聲充斥著這狹小的木屋，就像是觀看小醜一般，沈睿哲充分享受到了高高在上的感覺。小時候被人鄙視的記憶一直縈繞在腦海裏揮之不去，自己母親是個風塵女子，這一直就是他心中的結。所以一直以來他都想要爬到最高處，然後接受那些或可憐或崇拜的目光。
他知道自己的心理很扭曲，也想過治療扭正，但是沒有辦法，他一直都無法看透人生的真諦。
他一直都是最自私的人，他所愛的從來都隻有他一個……
肮髒的靈魂，沾滿了太多的血腥，可是他卻從來不知歉疚！
“司徒旭，你難道想要戈靈一直睡著嗎？”本來抵在戈靈手背上的槍轉移到了戈靈的太陽穴上，沈睿哲笑得陰險，陰沉的聲音仿佛剛剛從冰天雪地中撈出來一樣——
“那行……我原本想叫醒她呢……不過現在，遵從你的意願……”
司徒旭的整顆心都吊在了嗓子眼上，想要說些什麼來阻止，想要做些什麼來阻止，可是全身的細胞好像都凍僵了一般，眼睜睜地看著沈睿哲握著扳機的食指緩緩扣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