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南宮誌洛忍著怒氣,又重複了一遍,見還是沒人敢出一聲,直接伸手直指著靠在妻子身上的兒子,沉聲道:“華兒,是不是你殺的?”
“父親……不,不是我殺的……”似是被嚇醒,南宮君華大叫一聲,甩開手中的匕首,整個人癱跪在地上大哭道,身為天之驕子的他從沒經曆過這等事,早就嚇得方寸大亂了,何況,他自己也是殺人殺得莫明其妙的,他,他分明是要殺那個小野種的。
對,是小野種,都是小野種,如果她不突然閃開,他就不會錯手殺了景順,如果她不向他跑來,他就不會向她打出那一掌,是她,都是她……
一想到這裏,南宮君華的恐懼漸漸被仇恨所取代,猙獰著臉,直指著君邪,嘶聲喊道:“是她,是這個小野種,都是她,是她害死景順的……”
一石擊起千層浪!
在場的人幾乎一齊瞪大著雙眼,死盯著那個自始自終被他們視若隱形人的小人兒,嘩然小聲議論開來,無一不鄙視某人為了脫罪連這種低劣的話都說得出來。
開什麼玩笑,一個廢柴,能殺得了一個藍段武士?
連汪芝汪也忍不住在心中氣自己的兒子的愚蠢,她都已經給他鋪好路了,都不懂地把罪推給南宮君陽那個賤種,偏要栽在最不可能的人身上。
南宮誌洛卻敏感地聽到這話中的意味來,他說的是‘害’,而不是‘殺’,那麼,也就是說,人確實是自己的兒子殺的,但卻是有原因的。
深沉的心思一轉,抬手製止大家的小聲議論,目光犀利地緊盯著君邪,聽不出情緒地開口道:“講清楚。”
南宮君華這時腦袋突然靈光了,振定了許多,挺起腰杆,徐徐把整件事道出來。
在他的話中,他們五人本來是來找八妹南宮君邪玩的,恰巧君陽在這裏,不許八妹跟他們玩,還對身為兄長的他出言不遜,兩人都是年少輕盛,一言不合,便相約比鬥,誰贏了,八妹就跟誰玩。
而就在他們比鬥的過程中,八妹跟景順他們不知怎麼的,就先玩起來了,還拿出刀子玩,而八妹是個廢柴,完全搞不清楚狀況,就傻傻地朝著向他跑來,差點喪身於君陽的掌下,他為了救她就出掌欲擋住君陽那一掌,恰在這時,景順也跑了過來,一時也不知怎麼的,他就錯手一掌打在景順身上,而且混亂中,景順手中的匕首也插在他的腹下,悲劇就產生了。
於是,一個被完全顛倒黑白的事件就這樣被當成事實地進入了眾人的耳朵裏。
一時間,萬賴寂靜。
隻要是在南宮山莊生活過的,誰要是相信的這個故事,誰就是白癡!
然莊主雖沒明著包庇,但心裏想包庇的意思,大家心知肚明,縱是南宮紹山不服想反駁也反駁不了,畢竟某些事還真不好搬到台麵上來說,而且他說的毫無漏洞,又有現場環境當輔證。
如果一來,這事的責任就不全在他的身上了,南宮君陽和南宮君邪也有不小的責任,而且罪名也從惡意殺害同族兄弟變成了錯手誤殺,情節可就完全不一樣了,說不得此事就這樣小事化了了。
就在這時,怯弱的聲音低而悶地響起:“六哥,他怎麼能說謊,他們明明不是來找我玩的,是把我丟給壯壯的狼咬,我怕怕,明明是他要打你的,明明是他很凶很凶地一掌打在景順表哥身上,一刀殺死景順表哥的……嗚嗚,六哥,景順表哥不是我害死的,我沒有……”
我沒有害死他,我是直接殺死他,嘿嘿……
沒有人看見埋在南宮君陽懷中的君邪狡狤的奸笑,耳力過人的他們隻聽到那低低的嗚咽聲。
南宮君陽聽得懷中壓抑的哭聲,心裏就被像被刀割般地痛起來,將她摟得更緊,低聲安慰:“不哭不哭,景順不是你害死的,不哭不哭……”
心裏明白是一回事,此刻親耳聽見又是一回事,幾乎沒有人懷疑君邪說的是假話。
一個沒腦的無鹽廢柴,在這樣的情況下,不被嚇死就很好了,哪還有那個心機說假話啊!想必是怕極了,才會拚命向對她最好六哥解釋事實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