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紹山心中一喜,順著這個台階,麵上又悲憤起來,直直地看著麵色有些鐵青的南宮誌洛:“大哥,君邪侄女想必不會說謊吧?”
“四表叔是說你侄兒說謊嗎?”南宮誌洛還沒有說話,汪芝芳便不滿地開口,同時示意兒子讓南宮景平三人出來作證。
接到南宮君陽的眼神,南宮景平和南宮景易猶豫了下便停下了頭,死了一個兄弟,他們的內心正受著前所未有的衝擊,哪還有那個膽去說假話。
南宮景邦年紀最小,心眼最多,眼珠子一轉,便壯著膽子開口道:“四表叔,君華表哥沒有說謊,想是八妹年紀小不懂事,被人騙了,才會說這樣的話。”
他倒是很聰明,知道南宮君邪是個廢物,在這種時候說的話更有可信度,便轉了個彎,說是有人教她說假話,而這人是誰,用腳趾頭想也知道。
雙方各執一詞,一時似是陷入了僵局。
但君邪的話卻更可信,尤其是南宮紹山被她的話給點醒了,渾身怒火地站起來,怒瞪了叛徒景邦一眼,指著赤裸著的屍體恨聲道:“三哥你看,景順胸口的這一掌分明就是用盡了全力,若隻是平常比鬥需要生死相搏嗎?還有腹上的這一刀,又準又狠,是錯手而造成的嗎?三哥,事實擺在了眼前,難道你想包庇你兒子不成?”
“紹山。”南宮誌洛冷著臉一喝,深吸了一口氣,帶著一莊之主的威嚴道:“本莊主不會包庇任何人,即使是我兒子,但事關人命,還是要弄清楚地好。”
隨著這句話,南宮誌洛的身上驀然放出一股極其威嚴的淩厲壓勢,讓還想開口的南宮紹山說不出一句話來。
就在這時,一個清冷而悅耳的女聲陡然從院落內的一個屋子傳出來:“三弟好大的威勢,想以勢壓人麼?”
清冷地聽不出一絲感情的聲音卻奇異地令劍拔弩張的場麵暖和了下來,三代子弟大部分人沒聽過這個聲音,覺得新奇,南宮紹山蹙了蹙眉,反應不大。
最奇怪的是南宮誌洛,威嚴剛毅的神情大變,透著複雜難懂,汪芝芳的表情也很奇怪。
娘親!
女子的聲音剛一響起,君邪的腦海裏便瞬間浮現這個聲音主人的信息,出聲的女子不是別人,正是南宮君邪的母親莫淩夕!
好強悍,好聰明的娘親!
南宮誌洛那句話,那驀然散發出來的威勢已擺明了想給他兒子撐腰,忌於他一莊之主的身份,眾人心中雖不服,卻也不敢真的跟他叫板,隻要他再尋個原由,這事大還是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
這時,莫淩夕突然輕飄飄地飆出來的這一句話,不僅斷了南宮誌洛接下來為他兒子開脫的話,且一句‘三弟’正是明明白白地在警告他。
她們母女倆雖是被流放在雲城這個小地方,但是嫡係的身份並沒有被摘除,論家族地位,他南宮誌洛還得恭敬地尊稱她為‘大嫂’,想以勢壓人?還是先掂量掂量自己那旁係的身份夠不夠格吧!
南宮世家上下尊卑之嚴比起曆史上那些皇室有過之而無不及,南宮誌洛還有這裏的每一個人縱然不將他們母女放在眼裏,但在她說出這句一定程度曬出嫡係身份的話的時候,若還敢在眾目睽睽之下對她不敬的話,傳回本家裏,那可就是犯了大忌諱,可大可小,並非一個南宮誌洛能承受得了。
這個娘親,不錯啊!對她的味!
南宮誌洛的剛毅的臉上快速地變幻著各種神色,最終化為一片晦暗莫明的沉靜,朝著莫淩夕所在的屋子道:“大嫂盡可放心,誌洛身為一莊之主,自會公事公辦。”
莫淩夕沒再開口,似是對他的話很滿意。
但某人就不滿意了,汪芝芳表情憤慨,咬牙切齒地開口:“洛……”還未說完,便被南宮誌洛揮手打斷。
“好了,都不要說了。”深吸了一口氣,南宮誌洛咬牙沉聲道:“南宮君華殺害同族兄弟,罪不可怨,念在事出有因,並非蓄意殺害,依族規,杖責三百,即日起前往悔過崖關禁閉兩個月,潛心悔過,所應分得的一切物資,包括輔助靈丹、劍器等全部中止發放,以觀後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