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君邪已走出了十米開外,南宮君炫才對那一眼那一笑做出反應,本已漲紅的臉立即漲成豬肝色,衝著君邪的背影,失態地大吼:“混蛋,君邪,你算個什麼東西,給本少爺站住……”
“炫兒閉嘴。”南宮君炫才吼了一句,另一聲如同晴天悍雷的喝斥隨著響起,蓋住了他的聲音,甚至震得他臉色涮地白了個徹底,身子晃了晃,要不是站在他身邊的呂靜蘭及時扶住了他,怕是要被這聲帶著真元的喝聲給震癱在地了。
“炫兒,沒事吧?”呂靜蘭一隻手扶住兒子的腰,一隻手托住他的手,將一絲真元探了進去,臉上帶著擔憂地問道,得到兒子輕聲的一句‘沒事’,才帶著不服的怒氣衝著聲音的來源,不悅地質問道:“夫君,你這是做什麼?”
南宮誌明此時已經走了過來,見南宮君炫蒼白的俊臉,眉宇閃過一絲懊悔,方才他情急之下沒有控製住情緒,險些把自兒個的兒子給傷了,然他那句帶著汙辱意味的話聽在他耳朵裏仿若在他的臉上搧上一巴掌般,剛剛他還對她說要照顧她,彌補她這些年來所受的苦,可轉眼間,他的兒子就當著他麵汙辱她,讓他怎能不怒火攻心呢!
“炫兒,以後見到邪……君公子客氣點,別仗著少爺的脾氣不把人放在眼裏。”懊悔神色稍縱即逝,南宮誌明轉瞬間又板起了臉,沉聲道,話峰一轉,又帶著對兒子的慈愛,勸導道:“記住為父的話,否則他日吃虧的是自己,到時,怕就是父親也救不了你。”方才的一幕仍讓他心有餘悸,他敢肯定,今日誰對不起她一分,他日她必會百倍千倍地還給對方,誰也無情可講。
南宮君炫平穩了氣息,就迎來了父親一頓教訓,心下有些忿懟,也有些不以為然,不過就是個小小的金丹期散修,要不是攀上聖炎天尊這棵大樹,她有何資格敢對他們南宮家的人指手畫教,剛到天炎城就給了五行一個大大的下馬威,如今也不知給了他父親吃了什麼迷魂藥,居然‘打不還手’,險些還要了他這個親生兒子的命。
呂靜蘭知道兒子心中的想法,同樣的,她心中也對南宮誌明今日的作為,不,是連日來的作為深感不滿和不以為然,但她畢竟不似南宮君炫那般年少氣盛,毫不顧忌有外人在場地將心裏想法表現出來,在北堂夫婦的麵子,她要顧及丈夫的臉麵,安撫地拍了拍兒子的肩膀,銳利的雙眸看向人影已經消失不見的方向。
君邪!君邪!
心中念著這個名字,眉宇隨著深深地蹙起,呂靜蘭的腦中忽而閃過一道電光,轉回眸,看了南宮誌明一眼,眸底掠過一縷訝然,聲音是難以掩飾的輕顫:“夫君,君邪是不是就是……?”
真的會是她嗎?可不對,她是女的,君邪卻是個男子,還是個風采不凡的男子,再說,她是個膽小懦弱的廢物,君邪的修為雖看似不高,然能從‘幽冥鬼井’中安全回來,到今日統領著整個戰役,可見其必有非凡之才,無論能力、心機、膽魄都無所匹敵。
但,或許她是易裝改扮的呢?那男裝之下,那麵具之下,或許掩蓋的是那另一番風景,而且據當年的消息,她可是在測評大會上得了第一名,一鳴驚人,也不是她印象中的廢物,如此……
即便難以想像,也並非不無可能!
豈知,呂靜蘭還沒把這個猜測想結實了,南宮誌明淡淡的聲音便響起,打斷她未說完的話:“我也希望是,可惜不是。”他既承諾了她,那便以謊話來實現諾言,也在所不惜,而且她的身份目前來說,確實不能讓家族裏的任何人知道,包括他的妻兒,同時他又很了解他的妻子,知道要說什麼話,怎樣說,才能打消她的疑慮。
南宮誌明在妻子的心中,自來都是一個說一就是一,說二就是二,從不妄言的君子,因而即便心中覺得尚有疑慮,呂靜蘭眼底的驚訝也慢慢地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最先的那一抹疑惑:既然她非她,那麼又是什麼原因讓她的夫君做出這一連串匪夷所思的舉動呢?
站在旁邊一直充當隱形人的北堂夫婦看著這一家三口,眼底各劃過縷暗沉的異光。
他們之所以會這麼巧跟呂靜蘭母子同時出現在這裏,原因是北堂昊天自醒來之後也如南宮誌明一樣急著欲見君邪,當然原因自跟南宮誌明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