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正忙著淘米洗菜,準備做午飯,忽見兒子魏好氣喘籲籲地跑進來,說:“娘,來客人了,來客人了!”
還沒等春花明白過來,胥桂芳和寇福已經走進院門了。
一見是表姐來了,春花圍裙也顧不上解,手在圍裙上抹了兩把,就急忙迎上來,驚吒地道:“姐,你咋來了?這麽長時間你也不來看看妹子我,都快想死我了!”
胥桂芳道:“還說呢,你咋不說去看看我,上次金兒溝唱戲,我讓寇福專門來請你你都不去,還說哪!”
“哎呀姐,我不是家裏活忙,走不開嗎?”春花撒嬌般地說,頓了頓又接著道:“再說了,魏思源是個木疙瘩,自個不會做飯,我走了他不就得吃生的嗎……好了好了,姐,咱不說這個了,快進屋,進屋!”
胥桂芳在春花的攙扶下走進屋,先脫了鞋上了炕,接著春花就把四方桌子擺上來,並隨後端上四盤點心和一盤兒“麻煩”,“麻煩”是涿鹿山南地區對瓜子兒的俗稱,因為要吐瓜子兒皮,吃完收拾起來也費事,所以就起名叫麻煩。
春花說:“水馬上就開,姐你先吃點點心壓壓饑,我這就去做飯!”
胥桂芳說:“你先別著急,飯又不當緊,咱們姐妹兒得有多久不見了,還是先坐下來說說話吧!”
春花說:“那好吧”隨後又對窗外喊:“魏好,你過來!”
魏好比寇福小三歲,倆人也有段時間沒見麵了,正嘮得歡,聽見娘的喊叫,急忙跑過來:“娘,啥事?”
“什麼啥事?哥哥剛進門,你也不讓哥哥歇會兒,吃點兒點心,就拉著哥哥窮叨叨,去,你讓哥哥上炕吃點心,嗑兩顆麻煩,你去買二斤肉,端兩塊豆腐回來,快點啊!”春花說著從腰密兒掏出幾張票子遞給魏好。
寇福說:“姨姨,我不餓,我和好好一塊去吧!”
胥桂芳說:“你看哥倆形影不離的,你就讓他去吧!”
春花說:“好孩子,那就隨你吧!”春花的話音還未落,倆人就手拉著手跑出門去。
水開了,春花一邊泡茶,一邊對胥桂芳說:“姐,這陣兒你還好吧?”
胥桂芳說:“也談不上好與不好,對付著過唄!”
“姐夫呢?忙啥哪?”春花又問。
胥桂芳頓了頓,說道:“他還能幹啥?賭唄!”
春花笑了笑:“姐夫就好這口,你就讓他玩唄,我們魏思源想玩呢,可他沒那個資本……”
“你還說哪”胥桂芳板起了麵孔:“他一玩就輸,十玩九輸,去年一年不但把家裏的錢全輸光了,還差點兒把地也押上幾畝,你說這啥時候是個頭啊?”
“可倒也是”春花笑笑說:“姐夫你說玩就玩玩吧,還玩的挺大,這要說還是你們老李家底子厚,要是我們魏思源,早變得鍋底朝天,討吃連門框也找不著了!”
“再底子厚也經不住他這樣敗,以前老太爺活著還有人管管,如今老太爺歸天了,老爺又得了半身不遂,他無所畏懼,真是變得無法無天,想幹啥就幹啥了!”說到這兒胥桂芳真的有點傷心了。
過了一會兒,胥桂芳又接著說道:“你看今年寇福都十三歲了,二福也快十歲了,如今時興養童養媳,他卻還是不管不顧的玩,我這不是聽說隨家溝有個茬兒,想送姑娘當童養媳,就想來和你打聽打聽,一來是了解了解對方的人景兒家風,另著來也是咱姐妹兒好久不見,怪想的,見麵敘敘舊……”
春花說:“姐,你早該來妹子家走走了,省的老在家憋著難受,俺也怪想你的……不過這想送孩子當童養媳的,我還真不知道,你聽誰說的?是隨家溝誰家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