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林媽過世後,他爸爸不能接受這個現實,精神一度漰潰。秋林的奶奶卻很迷信,去算命先生那裏,給孫子和兒媳占卜了一卦。
那算命先生說,這個孩子你們是養不活的,他的命很“硬”。所以將自己的媽媽克死了。如果想將這個小孩子撫養大,不能在自己家裏生活,必須在其他人家生活,也許這樣能夠保存這條小命。說秋林是什麼菩薩投胎的。該來時來,該走時走。
說得秋林家人信以為真。所以他姑姑出嫁後,秋林一直被寄養在姑姑家。等到秋林懂事了,他姑姑才將這些陳年舊事提起。現在秋林細細想起來,恰恰印證了那位先生的話。這難道是巧合,還是上蒼的安排?現在再去研究已毫無意義了。
2001年,秋林以優異的成績考上了縣重點高中。
這似乎像山裏飛出的一隻金鳳凰那樣珍貴。與後來通公路那陣子熱鬧的毫不遜色。是山裏的一件重要新聞,還引來了縣電視台的記者。
這是秋林第一次接受媒體的采訪。
第一次采訪記者向秋林問了一些很八卦的問題,現在回憶起來讓讀者體驗一下。
記者:夏秋林同學據校長介紹,你是我們鎮中學這幾年裏唯一考上縣重點中學的學生,你家裏很困難,你是用什麼樣的精神來鼓勵自己的?
秋林想了想自己的形象,畢竟要在全縣人民麵前暴光,當然回答也要正規“因為我們家鄉窮而落後,因為落後我娘死在落後的醫療條件下,要改變山村落後的麵貌,唯有依靠科學文化才能改變,所以這是我學習的動機和信念。”
記者:夏秋林同學你的理想是什麼?
秋林略思索了一下回答說:“我的理想從大的方麵來說是改變山村的麵貌,從小的方麵來說能夠考上好一點專業的學校,多學點科學技術,將來可以回報家鄉的人民。
記者:夏秋林同學你能取得這樣的成績,一方麵你剛才說有自己的崇高的信念,遠大的理想外還有什麼?
對於這樣的問題,秋林隻能按照記者的思路去回答,畢竟是正規的媒體,他將目光移向旁邊的校長和老師們。
“首先我要聲明的是我的信念沒有那麼崇高,我的理想沒有好麼遠大,我要感謝的是校領導和老師們對我多年的培養和關懷。
如果沒有學校對我家的幫助,就沒有我夏秋林的今天,在此我借助你們的媒體,向在座的老師從內心表示深深的感謝。”說完秋林站起來,向他們各位深深地鞠躬。
當時校長們和老師們對他的回答非常滿意,也感動的淚光閃閃,其實當時秋林說的確實是知心話,盡管帶有些政治性的話語,大部分話語是實話實說。
一夜間秋林為這個學校作了一次免費的廣告,他也成為山村和縣裏的新聞人物,著實過了一把癮。在秋林得意忘形之時,然後另一個人在偷偷地流淚和擔心。
暑假期間,秋林又為新學期的學費著落而操心,盡管媒體對他進行了暴光,有些企業願意為他捐助,但秋林不想得到別人的憐惜,他要學會自己爭錢籌集學費。
暑假的兩個月,他在鎮上找了一份臨時工,幫助一些小店送貨。他每天騎著一輛三輪,走街穿巷。人雖然累了點,但從老板手中接過自爭的錢,他感到很踏實。
一個暑期他人曬黑了,但身體反而結實。暑期回了一趟家,春妮看到了他這個樣子,很驚異,似乎很心疼。兩個孩子坐在村口的槐樹下,默默無語,好像顯得有些生疏。
春妮扭動著自己的辮梢,羞怩地問道:“秋林哥,這個暑期你上哪去了,曬得這樣黑?”
“在鎮上打工了,爭一點錢,交下一學期的費用。”
“你不早說呢,我可以讓我爸爸想辦法,看你弄得這樣黑。”
“春妮你是知道我的脾氣的,我不想麻煩人家,我已經欠別人的人情太多了,恐怕這輩子還不清的。”
“我又不是外人,我是你的未婚妻呀,我不幫忙,誰幫忙。”
“我是知道的,可是。。。。。。”
“可是什麼?”
“我一下子也說不上來”
“你是不是在疏遠我,嫌棄我?”
“沒有,春妮你想得太多了。”
“春妮,今後你有啥打算?”秋林試探地問道。
“我當然也要用功嘍,也要考到縣城去,那樣我也可以每天見到你了。每天在一起多開心呀。”
春妮望著夜空若有所思地說。
“好呀,那樣我也可以每天看到小妹妹了。”
“真的,說話要算數噢,我們拉鉤。”
“嗯”。
春妮伸出右小指,秋林也伸出右小指,兩隻小指勾在了一起。這也許是一種承諾,一種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