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我要娶你(1 / 3)

小蔥拗不過縈西,幫著她把東西搬回家,然後一起去學校銷假,因為生源的問題,補習學校經常到很晚還要加班加點的趕課,所以,小蔥的家一早就置在學校不遠的地方,為出行安全也為方便上下班,來回搭乘11路撐死十五分鍾。

小蔥的最後一節課上到了十一點半才結束,縈西在家備會兒課就折回學校討好似的笑嘻嘻接她,兩人仿佛回到了剛畢業的那段日子,大剌剌地坐在樓下燒烤攤吃點肉串和丸子說說笑笑。

小蔥對縈西的掩飾能力一向非常羨慕,大抵由於她是個孤兒,從小到大與眾不同的身份導致她有什麼事都藏在心裏不願意掏出來說。她再清楚不過自己在縈西眼中不是那個可以敞開心扉傾訴的人,便很乖覺的不再追問而是配合縈西用笑容掩蓋傷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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縈西超強抗高幹擾睡覺的本事是小時候在福利院養成的。

幼時,福利院睡房的規模稱得上是標準豪華間,麵積容得下三十至四十個小孩排排睡,每天晚上都有尿床的,夢遊的,打呼嚕的,偷偷哭泣的,鬧事找爹娘的等等各種狀況發生。

有時候不知道怎麼回事,她睡著睡著就稀裏糊塗被人砸一拳,踹一腳,但她從來不哭不鬧,甚至坑都不坑一聲,腦子裏分析著可能是旁床的大齊睡覺又打把勢了,裏邊的苗苗又起夜夢遊了……總之,在擁有三十多個室友的情況下,想安靜踏實的睡覺簡直天方夜譚,最好能扛則扛,就算有意識清醒過來,她也會自覺說服自己不要在意繼續睡,或者催眠自己剛剛莫名奇妙的挨揍隻是個有點真實的噩夢而已。

久而久之,想不貪睡都難了。隻有在極其特殊的情況下,她才會失眠,比如,前些日子和今晚。

加之偶爾換窩,縈西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無法入睡,床的另一邊少了那個人的呼吸,空氣都變得苦澀和稀薄,沒了他的溫度,再溫暖也如同置身冰天雪地。

忍著淚、憋著痛熬到淩晨三點,輕手輕腳到廚房接杯熱水回來,打開電腦,調出文件,自己身邊還有什麼是屬於禦林和潤蕾的?恐怕隻剩下硬盤裏的照片。

她沒選擇用鼠標輕輕一劃的方式,而是打開圖片瀏覽器,看一張,刪一張。七年當中,潤蕾和禦林幾乎沒有機會合照,卻交疊著出現在照片裏,就如他們交疊占據她的生命一樣。

他們笑著,而自己總是板著一張苦大仇深的臉,心底有個聲音悄悄問,難道你和禦林戀愛的七年裏過的並不快樂嗎?那麼愛他,和他在一起卻始終是壓抑的痛苦的?因為知道這份愛不該歸你?

滂沱霧氣模糊了視線,明明暗暗間,已刪到最後,縈西拍打著屏幕,恍然發現裝照片的文件夾已經空了。

原來,她把人生中最繁花似錦的七年大好年華,全傾注在一場以自我犧牲為結局的劇目中,耗盡心力和血肉成全的是照片裏兩個不曾相遇卻同樣明燦若星的笑容。

禦林,潤蕾,我正哭著看你們笑,從今往後,我的眼淚再與你們的存在無關……

縈西哭累便昏沉睡去,她祈禱著希望這是她最後一個為禦林和潤蕾所不能淋漓酣睡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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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小蔥起來做早餐的時候竟然忘記給縈西也帶一份。

“要怎麼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呢,壞毛病是可以傳染的,我和你呆久了,早晚也變成糊塗蟲。”

縈西盤腿坐在椅子裏,揪著吐司往嘴裏送,口齒不清:“那我的好處怎麼沒見你被傳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