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縈西魂不守舍脫掉外衣,露出裏麵的製服,澤恩趿拉拖鞋要進門,縈西猛一拉住他手,仰起臉,淚光閃閃看他:“澤恩,答應我一件事好嗎?”
澤恩揣測和剛才的事有關,縈西腦袋不笨,應該知道他暗示的是誰,她這副模樣莫非要替唐禦林求情,即使確定縈西不會離開自己,但莫名的危機感還是讓他不舒服。
“你先說說看。”
“以後不管發生多讓你不開心的事,或者像今天這種狀況,不要那樣開車好不好?”
澤恩一愣,把情侶拖鞋遞給過來。
縈西彎腰穿好,直起身時搖晃他的袖子:“快答應我。”
“就這些?”
“就這些。”
“好。”澤恩有些莫名其妙,一口答應,不是隨便一個什麼理由都值得他那樣失控的。
一個力道忽然撞過來,他踉蹌退後幾步,縈西已然撲到他身上,嚶嚶嚶又放聲大哭。
澤恩隻能一邊給她抹淚,一邊問:“怎麼了,縈西,我都答應你了。”
“你是不是嫌我煩?你答應的一點都不認真。你知不知道我剛才有多擔心,還有,當時聽見年頃說起你酒駕的時候,我後怕得要命。”
縈西擦淚,本來不想弄得這樣誇張的,但自從小時候親眼看過一次車禍發生,她對馬路的懼怕已經成為一種習慣,每當自己融進車水馬龍,心都是高高掛著的。
除了一個人,她從沒和任何人提起那場車禍,隻是偶爾會在行動中表現出對橫穿馬路的恐懼。為方便她上下班,澤恩幾度提議要她去考車票親自上路駕駛。縈西找各種托辭婉拒,不過是因為她沒能力也不沒膽量駕馭那個一不小心就能要人命的龐然大物。
“你可不可以認真答應我以後不準再這樣開車,太危險了,你要是出什麼意外,我該怎麼辦?嗯,爸媽怎麼辦?”縈西扯開他的羊絨開衫,臉埋進去,悶悶哭叫著,淚水沁濕裏麵的襯衫,好像他真的出過什麼事一樣。
澤恩驚訝又驚喜,原來縈西是在擔心他的安全,不是……澤恩拉著她冰涼的手坐進沙發,放在嘴邊輕吻嗬氣。
“答應啊!”縈西催促。
“答應答應。”澤恩立起中間三顆手指,指天,鄭重其事,“我鬱澤恩,謹以我的人格起誓,如果我下次再敢和無聊的人飆車,就讓我……失去一生的摯愛……”
縈西巴巴瞅著他問:“失去摯愛?”
聽上去怎麼不大吉利,還是俗點更好,澤恩搖搖頭自語:“太毒了,太毒了。讓我五雷轟頂……”唇被小手驀地掩住。
縈西認命似的垂頭。“還是失去摯愛吧。補上一條,醉駕也不可以……”
澤恩一邊強吻她,一邊剝她的製服,唇舌極致糾纏之間輕聲嚅囁。“為了你,那些都不可以,我記住了,縈西。讓我失去摯愛,不如讓我立馬被五雷轟頂。”
“不許亂說。”
“好、好。”
“不覺得我嘴裏有榴蓮味了嗎?”
“我就喜歡你身上的各種水果味,榴蓮也是水果啊,所以仔細吃起來,嗯,味道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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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連大半個月,每天都有一束百合鍥而不舍準時在5點左右送到學校,學校大部分的老師和領導似乎都知道這花隻是她的追求者送的,而非正牌老公,因為那之後的第二天,小蔥悄悄透露過,原來禦林之前曾經來過一回學校,正是詢問她蜜月歸來的日子,當時學校不少認識他的老師都見過,所以其中一個小老師才脫口而出“有人後悔了”那樣的話。
縈西忍無可忍下定決心把禦林找出來單獨談談,雖然是她自己說過不想再見到他。
還有兩三天就是小年夜,婆婆與此同時也做了個決定,那就是——拖家帶口到市兒童福利院和那裏的孩子一起過節,縈西有感動自是不用說,離開福利院後她還沒在那裏過一次年,每年都湊合著在冰冷的出租屋裏或者宿舍度過,後來幾年她去了禦林家裏,隻是處處要看他家人的臉色,時時陪著小心,不像當年在福利院裏那樣自由自在。
自從她和澤恩結婚後,婆婆每個星期都至少去一天福利院,除了講一節青少年心理健康教育課,還為那裏的孩子提供自由式的輔導和谘詢,後來縈西有時間也會陪婆婆一同做做義工,參與參與聯歡活動,偶爾還會碰到同樣做義工的大小齊,幾個人像小時候那樣和還留在院裏工作的左阿姨開玩笑、聊天、吃飯。
這天上班之前,縈西路過小蔥家,帶上一包婆婆新烤的點心,在樓下對講機裏說要上去一趟送點吃的,小蔥遲疑半響才答應,這天寒地凍的還讓她等,縈西抱怨幾句,早知道提前知會一下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