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去之後縈西隨即大徹大悟,敢情屋子裏還多了個人,看來是她操心過度,年頃早把這顆又辣又嗆的小嫩蔥吃得牢牢的,小蔥答應求婚隻是時間問題。
“對不起哦,打擾你們了。放心,我拿完東西立刻就消失。”縈西把賄賂用的點心塞給小蔥,脫掉靴子,不敢看年頃一臉欲*求不滿的凶樣,埋頭衝進自己曾經的臥房。
前幾天年頃和小蔥來家裏做客,被他偷聽到小蔥和自己討論年齡與男人能力的問題,由於她拋出個男人過了三十歲體力就走下坡路的言論,導致小蔥一再懷疑年頃的能力,當下就把趴牆角的這個有著三十幾歲的年齡卻頂著張二十幾歲的臉,整整比別人白活十年的年律師給惹毛了,這回,他八成又因為自己不識相記恨她一把。
從櫃子裏翻出禦林那套公寓的房門鑰匙和禦林媽媽給她的求婚鑽戒,放進手心,縈西赫然覺得自己和禦林的總總過往終於可以放下,為他忍受的那些痛苦和委屈,不管對與錯,值得與否,都成為過去,初戀總是甜蜜中摻著苦澀的不是麼。
縈西微笑著把兩樣東西放進包裏,猶如把最初的愛埋藏進時光的土壤。禦林活在曆史裏,而現在應該好好愛的和共度餘生的是澤恩。
從*堆裏逃出來前,縈西不忘警告小蔥快上班了,要幹什麼可得抓緊時間。被小蔥以一記大白眼招呼後,縈西施施然離開。
小齊的店在冬天改做火鍋生意,中午剛過,店裏殘留幾桌客人,縈西徑直朝櫃台走去找他倆。
小齊探出顆腦袋,看見她,嚇了一跳似的麵帶驚慌。“你咋來了?一個人?”
“嗯,還能有誰。”
縈西剛從包裏拿出和給小蔥一樣的點心袋,小齊就從櫃台裏轉身出來,招呼另個女孩過去看著。
“又拿你婆婆烤的點心來了,嗬嗬。”小齊幾乎是用搶的奪過去,打開,鉗起一塊塞進嘴裏,囫圇吞棗嚼幾口,“好吃,好吃,別說,你婆婆這人真不錯,雖然鬱澤恩脾氣臭了點,但曆老師的為人和手藝還是相當讚的。”
“愛吃的話,下次我多帶點。”
“好,那就下次啊,你是不是要遲到了,快走吧,快走吧。”小齊嘴裏嚼著點心,口齒不清地轟她走,往日都是打趣她多聊會兒天的,今天怎麼主動攆人?頗為怪異。
“小齊,我有事情告訴你倆才特地過來一趟的,你趕我走幹什麼呀。”縈西腳步定下,扭頭調笑道,“是不是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不想讓我知道。”
“唔,我哪裏有見不得人的……事。”小齊表情反應誇張,一直警惕地緊緊盯住門口,噎下食物,放慢速度說話,樂嗬嗬地,“我的意思就是,有什麼事你快說吧,耽誤你上班,不好不好。”
“其實也沒什麼,就是來問問福利院的小年夜聯歡你們去不去?婆婆要帶上我們全家,你和大齊也去吧。”
“知道了。我們會去的。”小齊心不在焉點頭答應。
縈西心下疑惑重重,不過沒心思追究,囑咐他提前幾個小時到福利院做準備工作,便抬腳預備離開。
數九寒天,店裏的玻璃門外結了一層厚厚的霜,隻能模糊看見兩個黑色的人影正欲進來,掀開棉簾的刹那,縈西恍然頓悟,回頭看一眼小齊。
小齊無奈地長長泄口氣,耷拉下腦袋,無巧不成書,還是沒躲過啊。
縈西低頭退了幾步,門外的兩人進來,歡聲笑語和腳步一樣在看見她的時候猛然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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潤蕾提出要和她談談,縈西覺得自己沒必要繼續回避,該來的早晚會來。
潤蕾臉上露出一道生硬卻得體的微笑,把行李箱遞給大齊,轉身先進去。
縈西跟隨其後。
“小西西。”大齊輕喚一聲,“潤蕾和禦林已經分手了。她剛剛從D市過來,最近,她和她媽媽……關係鬧的很僵。”
心尖撲簌一抖,縈西回頭假意釋然地笑笑。“我知道了。”
潤蕾站在窗前,她仍保持一貫的穿衣風格,既職業端莊,又性感嫵媚,指間夾著一顆細長的女士香煙,另隻手把玩一個象牙白色的打火機,遲遲沒有點燃。
縈西脫了外衣,坐進沙發。兩人沉默無語,時間在流逝,氣氛詭異起來。
“我可以抽支煙嗎。”潤蕾問,嗓音有些沙啞。
“嗯。”
潤蕾點燃,無聲地吸。煙圈包圍了她的側臉,讓縈西想起了那次澤恩騙她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