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過大齊,他說你的孩子沒了。是在……一個雨天。”
那種被掐死喉嚨般的窒息重新折磨上縈西,每次想到孩子,都像經曆一遍當時的絕望,縈西勉強擠出一聲。“嗯。”
“我去的那天?”潤蕾轉過來身子像失去重心似的靠著暖氣,自言自語,“是我害你失去孩子的?”
縈西苦笑搖頭,責任不能全歸咎於潤蕾,潤蕾也隻是想維護她和禦林的關係。
“是我自己不小心把孩子弄掉的。”
潤蕾的眼淚一滴滴湧出來,縈西低頭鎖眉的表情映進瞳孔中,被自己的淚水慢慢沾濕一片模糊。
明明是應該幸災樂禍的,為何會這樣悲傷,仿佛承受不能生育痛苦的是自己。
“我害的你沒有了孩子,你卻不怪我。嗬,全世界的人都認為你最可憐,你最無私,你最大度。
我是永遠的邪惡女二號,一點也沒錯。嗬嗬。”潤蕾澀苦無比笑幾聲,眨眼轉化成哽咽。
“為什麼這樣說?”縈西也冷笑,歪頭打量潤蕾臉頰上她從沒見過的彷徨。
潤蕾從小天生麗質,自信高雅,小時候若不是打扮寒酸,她的外表絕不亞於那些有名車接送的富家小姐,那樣出色的她怎麼會是女二號,自己才是。
“任何一個人輕而易舉就可以看到我的軟弱,然後施舍我、給我憐憫,可隻有你知道他們是被我的外表蒙騙了,不是嗎?”
潤蕾擦幹淚,饒有興致問她。“縈西,你認為自己有多狠呢?”
“我,狠到……”
“狠到表麵說要把禦林還給我,實際上是你足夠自信令他回頭,若無其事把我甩了,等我們如你願分開,他再掉頭哀求你時,才發現原來你已經嫁給另外一個男人,讓我和他都為當初的一時衝動後悔,到頭來,什麼也得不到,甚至開始質疑,我們之間究竟有沒有感情。”
潤蕾深深吸口煙,緩緩吐出來,煙霧繚繞,縈西看不清她究竟是在哭還是笑。
“如果這樣想會讓你覺得平衡些,那你就這樣想吧。”縈西起身穿衣服,被煙嗆的幹咳幾聲,潤蕾的話反而讓她有勇氣麵對心靈的陰暗,“其實,你知道實際不是那樣。我是真心想讓你們倆再在一起,隻是用錯了方式,我選擇把自己置於一個無辜者的身份,等禦林帶你走之後,大家都會來同情我,忽視我七年前對你們的傷害。因為我很怕被別人知道,表麵可憐的我實際上是一個自私自利不折手段的女人。”
縈西噓聲歎氣,接著說,“你想找我談,就是要問我當初把你找回來的真正目的,這就是我當時的想法,當然,我也想堵一把禦林是不是真能為了你拋棄我。”
潤蕾的手在瑟瑟發抖,煙吸得更猛。
“後來的一切都脫離了掌控。”縈西走到門前,手搭在門把,微微側臉,“不過,你放心,我和禦林再沒有可能。”
“你是怎麼嫁給澤恩的?你真愛他嗎?或者,他真愛你嗎?”
五指不覺中合攏,金屬的門把硌得她手掌發疼。“你想說什麼?”
高跟鞋聲鐺鐺地響,每一下,緩慢而刺耳,訂到她跟前,潤蕾支起食指扣著煙蒂塞進煙灰缸,她連撚煙頭的動作都那樣優雅、完美得無可挑剔。
“你對他的愛可以超過對禦林的?禦林重新回到這裏,你真的一點沒想過和他重修舊好?”
縈西皺著眉字正腔圓,堅定不移。“沒有。一點也沒有。”
潤蕾嫣然一笑,以更加肯定的語氣回敬:“我不相信。”
縈西鬆開手,抬頭看著潤蕾,這個曾經保護自己如同保護親人的朋友。
“那你相不相信,和禦林在一起的七年我沒有一刻是真正開心的。我總不斷提醒自己,當我在和這個男人大笑的時候,也許你在哭。他對你的關心惦記我都感覺得到,所以,我相信他終有一天會離開我……而和澤恩生活的時候不一樣,他的愛讓我有種歸屬感,家和永恒的感覺。”
一番話說完,縈西不打算再停留,旋動門把,拉開門。
她們同是孤兒,從小到大壓根沒有過“家”的概念,她是有家庭,有媽媽,有弟弟,可在那個冰冷的房子裏住了七年,她從沒體會過家的溫暖和愛,現在縈西卻說澤恩可以給她歸屬感,潤蕾心裏泛起一*酸痛。
“不怕我回來把澤恩也搶走嗎?畢竟我曾是她的未婚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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