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米為了唐家村的事業而不幸殉職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全縣,整個縣的老百姓無不為失去這樣一位好領導人而失聲痛哭。等出殯的那天,全城幾乎到處都布滿了警察,引導在各部門極力勸導下前來送葬的山民們。地區和省裏聞知了這一消息,也不禁為失去了這麼一位好幹部而扼腕痛惜,紛紛以不同的方式表達了他們對失去的戰友的哀悼。鑒於逝者生前多次極力向各級領導彙報過杜幹的才幹和政績,也曾不遺餘力地想把他推薦到更高更好的職位上以發揮其應有的作用,同時,更因為唯有他才最了解唐家村的實際情況,自然的,縣委書記的寶座馬上就如熟透的蘋果一樣成為他的囊中之物。亨特爾本來十分痛惜失去了快要到手的東西,一聞知這個消息,立即大喜過望,在公司總部遙控指揮布什無論如何要在最短的時間裏把這個人搞惦,以便盡快實施他那份埋藏在心底而絕對不會讓任何一個正直的中國人窺測出來的龐大掘金計劃。到目前為止,他為了這個計劃已經付出了相當於一個億人民幣的價值,這絕對不能夠讓它白白地流掉!什麼遊覽勝地,什麼合作開發,全他媽的見鬼去吧!亨特爾先生蓄謀已久的主要是埋藏在臥虎崗一帶的金燦燦的黃金!
唐曉光對吉米的死之第一反應是完全不相信,及至確切看到了他的屍體,才醒悟過來。他準備了好長時間,意圖與吉書記詳談內情的企圖就此破滅。憑借這一年多來對縣委書記的了解與接觸,他知道,一旦把事情的真相毫無保留地告訴了這位在全縣人民心目中具有至高無上地位的領導人,是能夠得到他的支持與幫助的。可眼下呢?吉米就這麼突如其來地撒手西去了。按理說,吉米的去世必將把他與亨特爾再一次麵對麵交鋒的時間延後,他應當為之高興才對;可是,他卻萬分懊惱,一則因為這位吉書記的確還算公正;二則今後由誰來接替縣委書記的職位以及這位縣委書記的繼承人到底對此事的介於程度如何就不得而知。事情的發展,往往令人始料不及。就在吉米的靈柩出葬過後不幾天,新的縣委書記杜幹就走馬上任了。並且,他果然不負眾望,上任尹始抓的第一項工作就是涉及到全縣如何進一步深化改革、提高人民生活水平的與外企合作這一大事。那一日,他特地委托鄉黨委書記明玉梅再一次回到唐家村,把唐曉光與公氐兩個人一起叫到縣裏去,準備召見他們,聽取該事的進展情況呢。
“吉書記臨走之前,十分關心唐家村與美國公司合作的事。大家都知道,為了盡早促成這件事,吉書記真正達到了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境界。雖說他已經去世了,但是,他未竟的事業我們還得繼續做下去。我同你們都是老熟人了,客套話我就不多說了,還是直奔主題吧。你們兩個,誰能告訴我究竟什麼時間才能與亨特爾先生的代表簽約,以迅速解決該懸而未決的問題呢?”杜幹簡短地提了一個頭,就開宗明義地說,頗有一個領導者應具的風範。
公氐搶先回答道:“我們一定按杜書記的指示精神,盡快完成簽約儀式。”
唐曉光呻吟了一陣子,問道:“杜書記,我能私下跟你談談嗎?”
杜幹雙手一攤,笑道:“我們都是共產黨人,奉行事無不可對人言的原則,你難道不能在這裏公開說嗎?這兒沒有外人嘛。”
唐曉光臉皮微紅,斜了公氐一眼,仍然說:“我還是想同杜書記私下交流意見。”
公氐見唐曉光對自己如此懷有戒心,不由得怒火暗湧,剛想發作,瞥見杜幹果然揮手讓自己離開,便識趣地先行告退了。
“說吧,這裏隻有你我兩人了。”杜幹微笑道。
唐曉光迅速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維,望著新縣委書記的眼睛,毅然說道:“杜書記,我懷疑亨特爾先生此行有著不可告人的目的。”
“噢?”杜幹果然感興趣了。
唐曉光略一頓,繼續說道:“去年,他指派的代表布什先生帶了兩個助手來唐家村。當時,我派出了幾個大學生同他們一起勘察唐家村的地形。聽他們彙報,這些洋人談話都不用英語。幸好那幾個大學生中有懂法語、德語、日語什麼的,才聽懂了那些個美國人的談話。原來,他們明為合作,實則暗藏了一個不可告人的目的!”
“你還是直接說出來,他們到底有什麼目的吧。”杜幹仿佛不耐煩唐曉光故意賣關子的做法,十分緊張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