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是為了尋找金礦!”唐曉光激動地說。
“什麼?什麼?”杜幹驚得幾乎跳將起來,一雙眼睛泛發出懾人的光:“你說什麼?”
“他們是為了找尋金礦。”唐曉光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情緒,說道:“這個亨特爾的父親,原來是一個地質學家,曾在戰爭年代來過唐家村。經過一番考察,他認為臥虎崗一帶有一個天然的大金礦,其兒子才借贖罪的名義來掘取它的。”
“你不是在開玩笑吧?國家的礦產資源怎麼能隨便落入一個外國人的手裏呢?”杜幹見對方鎮定自若的樣子,暗恨自己失了態,忙壓抑個人情感,思索了一陣子,不相信似地問。
“也許,他想趁我們都不知內情之際偷偷地取走。”唐曉光試探著回答道。
“你打算怎麼做呢?”杜幹又問。
唐曉光見杜幹說話的語氣中透射出一種領導人應有的風範,頓時更加輕鬆下來,說道:“我曾指派一個大學生和司馬晉一道暗中勘探那兒,看是否果然如他們所說一樣,存在一個金礦。一旦屬實,我將盡快向你彙報。”
“這就是你一直拖著不肯簽約的原因嗎?”杜幹想了一想,下意識地問,
“是的。”唐曉光說。
“那麼,你現在告訴我,你們已經進展到什麼程度呢?”杜幹略微將身子朝前麵傾了一傾,十分關切地問道。
“我隻能說,到目前為止還是一無所獲。”唐曉光搖首道。
“會不會那兒壓根就沒那玩藝,你派去的人聽錯了呢?他美國人在中國辦公司也不是一年二年的,對國際法以及中國國內的法律應該都很清楚,不至於放肆到膽敢偷取我們的礦產資源的地步。”杜幹很有主見地說。
“我開始也這麼認為。可是,司馬晉也覺得那兒的確與其他的地方不一樣。”唐曉光這一次的回答頗近於無奈。
杜幹笑了:“你一個軍人出身,也信這些嗎?”
唐曉光尷尬地笑了笑:“在涉及到國家利益的情況下,我是寧可信其有,也不願上別人的當。你想,人家美國人什麼時候真地那樣發過善心呢?它們的骨子裏到處透射著掠奪與罪惡。他花費了將近一個億的人民幣,難道僅為了把唐家村建造成一個遊覽勝地嗎?”
杜幹認真地思索了一會兒,又問道:“你打算怎麼辦?長時間拖下去也不是辦法。總有一天得簽這個約的呀。”
唐曉光說道:“所以,我想請杜書記作主。”
杜幹哈哈一笑:“你那兒彙集了各路神仙,卻毫無頭緒,你讓我作主,我怎麼能作主呢?還是說說你的意見吧。”
唐曉光說:“請杜書記以縣委的名義聯係有關專家前來勘探,這是最後一步棋了。我原來指望憑借我那兒的人才就可以解決這個問題的,現在看來,是沒有希望了。何況,橋梁已經架設到了關鍵時候,美國人的投資已將近花費了一半的現金,他現在知道了我們已經洞悉其目的,想撤資也是不可能的了。因為,他無法向董事會交待為何花費了如此巨額的資金又半途而廢。所以,這最後一步棋已到了非走不可的時候了。”
“這的確是目前唯一可行之策。再耗下去,隻能授人以柄,說我方不打算同他誠信合作。因此,在原則上,我同意你的建議,會親自出麵向有關方麵彙報,爭取早日招來專家的顧盼。”杜幹不時地點著頭,表示了讚許。
唐曉光見杜幹如此爽快地答應了自己的要求,頓時將原有的惡感全部渙然冰釋,越來越投機地同這位新縣委書記談及了自己今後如何管理唐家村的事業,以爭取早日實現村民步入小康之家的夢想。杜幹對麵前這位曾參過軍的人智慧與膽識大加讚賞,也放下芥蒂,就全縣如何開展工作以打開新的局麵同唐曉光交換了看法。這樣,不知不覺的,半天的時光悄然而逝了。杜幹盛情挽留唐曉光同他共進午餐之後,又敞開胸懷地聊起了彼此的誌向及努力,直到有人請新縣委書記出席一個重要會議,兩人才依依惜別。
“記住,有任何事,都可以徑直來找我,我的大門永遠向你敞開著。”臨行前,杜幹這樣飽含激情地說。
“謝謝杜書記。”唐曉光很禮貌地伸出手來與對方握在一起,許久兩人才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