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向晚眉頭無法抑製的顫抖,眼淚灌滿眼眶。
暮雨緩緩抬手拉住她的手,燦燦的金鈴落在曲向晚的掌心道:“這條路我已經疲憊不堪,小晚,殺了我,才是最好的解脫,你來下手,我很開心。”
曲向晚眼淚再也止不住,她淚眼蒙蒙,無法抑製的伏在他身上大哭:“暮雨哥……暮雨哥……我下不了手……我下不了手啊……啊啊……”
“傾盡天下,隻為你一人榮華,小晚,我不如墨華……”他抓住她的手腕,利刃無聲沒入心髒,他握住她的手,漸漸涼卻……
他這一生,不願重來。
十年前,九華山。
曲向晚縮著身子望著眼前的人,他猙獰的雙眼放光的看著自己,齊蒙早已不知去向,天色漸黑,她的恐懼如這漸漸吞噬光明的黑暗,一點點彌漫開來……
“嘿嘿,小丫頭,我會好好疼你的!”男人摩挲著手掌,縱身向她撲來。
他瘋狂的撕扯著她本就破舊的小衣衫,他的力氣大的讓她全身都疼,那時的她不知道他要做什麼,可是她知道恐懼,無盡的恐懼在彌漫!
她無助的喊著娘,喊著爹,喊著師父,喊著一切她知道的親人的名字,當她喊到哥哥的時候,這個男人便死了!
血噴了她一臉,還有血的餘溫。
她驚懼的瞪大眼睛,有一雙手在黑暗中將她抱起,軟軟的小手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安撫著她的情緒。
她那時瑟瑟發抖,在他懷中昏厥了過去。
她記得,她喚哥哥的時候他出現的,她想:日後若是見到這個哥哥,一定要親口說:“哥哥,謝謝你……”
墨華的身子在曲向晚悉心的調理下一日日的好了,許多病症或許並不難治,難得是找到病症,而後對症下藥。
當然,墨華的身子日漸好轉,也有個不好的,譬如那張容顏,因身子的好轉日漸容光煥發,令人不可直視。
好在曲向晚審美麻木,漸漸的,也習慣了下來。
隻瞧著墨華時便不覺著怎麼好看的驚天動地,然當墨華與別的男子立在一起時,那姿容又異常的出類拔萃起來。
這便是所謂的鶴立雞群,沒有雞的庸俗,哪有鶴的高雅?
醫館的生意原本並不火爆,畢竟不是人人都得奇形怪狀的病,就算是神醫,遇到個風寒什麼的,也無法顯示你技高一籌。
但這一日,一個年輕的小夥子因腹瀉,起個大早跑醫館來拿藥,彼時,天正朦朧,小夥子敲了兩聲無人搭理,便持續執著的敲,就在他快要放棄時,門開了……
小夥子看到眼前的人時,呆滯。
西番王來時,雲王獻身,滿城百姓皆擠去一觀真顏,自此燈籠上,扇子上,畫上,出現了無數個雲王,白衣若雪高潔清雅筆墨難描。
當畫中人活生生出現在眼前時,小夥子的震驚可想而知。
墨華事實有些困倦,昨夜通宵達旦批閱奏折,一時興起便來了醫館,卻發現有個比他更辛苦的,亦在通宵達旦的研究醫書,身邊擺置了各種藥材,事實他來此不過半盞茶的功夫,恰有人敲門,曲向晚分不開身便毫不客氣道:“去開門。”
墨華君自幼不曾給人開過門,況他也確實下意識的聽從了,隻是故意猶豫片刻,待她奇怪扭過頭時,俯身索了個吻,這才慢騰騰的走過去。
小夥子瞪大了眼睛!
他夢遊了?
還是他祖上燒了高香積了大德,這一日,竟是雲王給他開的門?
墨華剛要說話,卻沒料到那小夥子大叫一聲轉身便跑,向來聽聞他的名聲的,都是聞之奔來的,這轉身便跑的倒是第一個!
曲向晚探出頭來惱恨道:“你怎的將他嚇走了?你不能待在我這裏,病患都會被你嚇跑的!”說著,他便將他往外推,墨華轉身隨手關上門,一把將她扯入懷裏道:“這樣也好,無人打擾,方能享受二人世界。”
曲向晚一夜忙碌,有些筋疲力盡,一靠在他懷裏,便閉著眼睛懶懶道:“累著呢……”
墨華吻了吻她,低低道:“晚晚,我們也該更累些了……”
曲向晚被他驚的完全醒了,臉色倏地有些紅,他卻已有些不知足的吻上她的唇舌,曲向晚被他吻的頭腦眩暈,力氣全無,他卻鬆開她的唇,蔓延至她的脖頸處。
曲向晚慌忙道:“墨華,不行……”
他將她抵在牆上道:“墨華怎麼不行?”
曲向晚迷亂道:“我不是那意思……”
他輕輕一笑道:“你可以是那意思。”
曲向晚隻覺此時頭腦是漿糊,所有的理智都飄飛到三千裏之外了,全身有火撩動,讓她漸有些失控。
可現在天亮了!
況這裏是醫館!
來人怎麼辦?
曲向晚推著他,在一片溫軟的吻中急促道:“你,你不是不懂麼?”
墨華不知足的親吻著她道:“正在懂,唔,我還想懂的更深透些……”
“可,可是天亮了!”
“閉上眼不就是天黑?”
“會來人的!”
“我想,即便不是人的,也無法踏足這裏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