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8章 文治武功:清朝崛起與中興(6)(1 / 2)

康熙對漢族知識分子所實行的懷柔政策是有前提的,這便是鞏固清王朝的統治。一旦漢族士大夫的言行被認定會危及統治階級的利益,他們就會遭到殘酷的鎮壓。這集中表現在康熙一朝的十幾次文字獄上。如果說發生在康熙親政前的莊廷銳一案與他沒有直接關係,那麼發生在康熙五十年至五十二年(1711-1713)的戴名世一案,便確係康熙所為了。戴名世是安徽桐城人,自幼聰穎好學,喜讀史書。晚年他身居故裏,整理了《南山集》一書。書中記載了南明諸王的史事,並采用了同鄉方孝標的《滇黔紀聞》中的一些史料。戴名世還主張以桂王死後的第一年作為清的定鼎之年。戴名世57歲才考中進士,擔任了翰林院編修。誰想到59歲這年便大禍臨頭,他的《南山集》被左都禦史趙中喬告發為誹謗朝廷之書。結果戴名世被判淩遲處死,戴氏、方氏家族16歲以上的男子全部被判處斬,女子及15歲以下的男子被沒為家奴,族人的所有職銜全都被剝奪。到結案時,經“寬大處理”,戴名世才免遭淩遲,改判為處斬。這時已經離世的方孝標,還被鞭屍。隻有族人方苞幸免於難。他原來被判為處斬,因他的文章學問聞名天下,康熙下令“免治”,但仍然一度被編進漢軍旗中受到管製。平時與戴名世有交往的官員,有30多人被降職。受到案件牽連的,多達300多人。

康熙朝的文字獄之風又沿襲到雍正、乾隆兩朝,並且愈加苛刻殘酷。文字獄使漢族知識分子噤若寒蟬,人人自危,不用說針砭時弊,就連著書修史,也生怕被羅織上莫須有的罪名,招來殺身之禍。他們除了走科舉之路,便隻能一頭紮進故紙堆中去消磨時光了。“名滿天下不曾出戶一步,言滿天下不曾出口一字”,常熟學者錢湘靈的這首對聯,便是他們難以言狀的壓抑憤懣心情的寫照。

除了動輒大興文字獄,康熙對廣大漢族知識分子始終是嚴密防範的。他晚年曾經直言不諱地說:“朕臨禦多年,每以漢人為難治。”他還告誡他的子孫說:“國家承平日久,務須安不忘危。”康熙所說的居安思危的重要內容就是要時刻提防漢族知識分子造反。為此,康熙命令心腹不斷將江南各地的民情和官吏情況密報朝廷。曹雪芹的祖先所任的江寧織造就負有這樣的特殊使命。康熙曾經在曹家的奏折上批道:把所聽到的地方大小事情,像你父親一樣秘密奏報,是非我自有洞鑒。尚可喜是三藩中唯一始終忠於清廷的人。據說,他去世前要求兒孫為自己穿上清太宗所賜的朝衣,以示對清廷的忠誠至死不渝。康熙聞知,也深為感動。但事隔不久,朝廷派去祭奠尚可喜的官員,就秉承康熙的旨意,以瞻仰遺容為名開棺驗屍,見尚可喜果然身著禦賜四團龍馬褂,才信以為真。康熙對早已降清、忠心耿耿的幾朝老臣尚且如此,對廣大漢族知識分子時刻保持著戒備和警惕,便不足為奇了。

出於鞏固統治的需要,康熙確實籠絡了一大批人才為清王朝所用,而他對漢人的猜疑也是根深蒂固的。

康熙采取的一係列措施促進了農業生產的恢複和發展。到康熙末年,耕地麵積和人口都有了大幅度的增長。國庫收入十分充裕,年年有餘。國庫存糧達到幾千萬石,京城的國庫爆滿,隻得將漕糧截儲在運河沿岸的蘇杭等地。國庫中有些糧食存放時間過長,竟變質作了肥料。

在恢複農業生產的同時,對於商業和手工業,康熙則提出了“恤商”和“利商便民”的口號。他禁止關津渡口對商人征收名目繁多的雜稅,反對官吏苛扣勒索商人。康熙將“不虧行戶”定為整飭吏治的標準之一,嚴厲查處了違令的官吏。譬如,安徽全椒知縣因克扣店鋪五十九兩七分白銀,被流放到寧古塔,主張向商人重征房號銀的恭順侯吳維華被送刑部治罪;苛刻富商的江蘇巡撫張伯行也受到康熙嚴厲的訓斥。深受關卡林立、苛捐雜稅之苦的商人減輕了負擔,商業開始複蘇和發展起來。

台灣回歸後,鑒於國內局勢已經穩定,康熙一改清初寸板不許下海的政策,於康熙二十三年(1684)廢止了禁海令。當時,一部分官員反對開禁,康熙一針見血地說:“以前盡管實行海禁,私自出海的也從未停止過。主張海外貿易不能實行的,無非是總督、巡撫自己想撈油水罷了。”海禁廢除後,清政府在廣東澳門、福建漳州、浙江寧波、江南雲台山開設四處海關,管理來往商船,征收關稅。對外國商船實行了減免商稅的鼓勵政策。中國與南洋、西歐及日本的貿易都有了發展;康熙還允許民間造船出海貿易。蘇州的官營船廠,年產貨船上千艘。自康熙二十八年至康熙五十年(1689-1711)的23年間,中國開往日本的船隻就有1791艘。開放海禁30餘年來,南洋的藥材、香料、棉花,西歐的呢絨、自鳴鍾、玻璃、儀器源源不斷流入中國,中國的茶葉、生絲、綢緞、陶瓷也大量輸入世界各地。當時中國對西歐的貿易一直出超,以1708年至1712年的貿易情況為例,進口的英國商品價值不到5000英鎊,而出口商品額達5萬英鎊以上。海外貿易的發展,使清政府獲得了相當可觀的關稅收入,促進了東南沿海的手工業發展,使這個地區的經濟又重新繁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