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解淡笑一聲,怎就將它想成那麼可怕的東西。
熟不知,那夢境,不過是白狐潛入他夢中化成的。
原來,他也會怕。是啊,早該料到的……
而這一日,李元解未想到,會再見到秦夢蝶。很多事,始料未及。
“小姐,你瞧這寺裏的花,開得多美!”碧兒指著那花,眼珠子卻是瞧著不遠處走來的李元解,巧笑一聲,碰了碰秦夢蝶的手腕。
秦夢蝶臉泛紅暈,心跳得快,有些不知所措。
直至李元解看到那抹倩影,身子一怔,微微止住腳步。
碧兒故作驚訝,說道:“你……小姐你看,是那日冒犯你的書生!”
秦夢蝶抿唇,才轉過身子,瞧著眼前的男子,低聲說道:“碧兒,那日之事與這位公子無關。”
李元解看著女子的寬宏大度,不免會心一笑,“這位公子,可是要赴考?”
秦夢蝶平下心,問道。
“正是。元解雖隻是一介貧民,卻也有著鴻鵠之誌。隻想有待高中之日,為朝廷效力。”
他說著,目光卻未從秦夢蝶身上離開。秦夢蝶嬌羞地垂下頭,碧兒在一側暗自竊笑,這明明就是郎有情,女有意。
“夢蝶雖是女流之輩,也深知男兒誌在四方。隻願公子,功成名就,為朝廷做出一番大事。”
那一日,寺院裏不知名的花開得旺盛,花瓣飄零下,是女子的笑靨,男子的低笑。
及至黃昏,碧兒才低聲說道:“小姐,時候不早了,該回府了。”
秦夢蝶這才主意到天色漸變,原來,已是兩個時辰後了。
就此短暫的時辰內,她對李元解,已是暗生情愫。
李元解心一陣低落,複又俯了俯身子,道:“秦小姐慢走。”
“恩。”秦夢蝶頜首,提步欲要離開。
碧兒跟在其後,故將袖中的錢袋子無意落在地上。
李元解一怔,撿起錢袋,裏麵的銀子很沉,少說也有幾十兩。
“小姐,你的東西落了。”
李元解喚聲道,秦夢蝶止步,會心一笑。之前心中還忐忑,他會是好財之人。
碧兒笑盈盈地接過錢袋子,說道:“多謝李公子。”
秦府。
“小姐,這李元解果然是難得之人。論才學,可是一等一的。論人品,也是高尚之人!”
碧兒說著,秦夢蝶越發嬌羞,臉頰上的紅暈隻增不減。
“可是……”碧兒止音,秦夢蝶不解而問:“可是什麼?”
“小姐,老爺是不會同意的!能娶你的人,家世身份都是達官貴族,錦衣足食。那李元解,一介窮書生,老爺怎會看著小姐去吃苦呢?”
“那若,他不再是窮書生,而是高中的官人呢?”秦夢蝶輕笑問道,碧兒蹙眉,
“小姐當真相信他能高中?”
秦夢蝶抿唇,眼中是從未有過的堅定,點頭,
“信。”
“那……即便他高中了,即便他也喜歡小姐,即便老爺同意了。小姐能接受他所養的畜生麼?”
提及那隻白狐,秦夢蝶眼睛閃過一絲顫,有些慌亂。
“他若是真愛我,必會為我著想,棄了那白狐。”
“可是,聽寺裏的和尚說,李元解很在意那畜生。聽聞,那白狐陪伴了他三年……”
“碧兒,你忘了麼,即便白狐再如何,也不過是畜生。誰輕誰重,元解他會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