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帶走，先殺了我。”她伸出脖子，閉上眼睛。在泠劍心裏，她不過是跟自己打了個賭罷了，傾歌，絕對不會下手的。
傾歌揮了揮袖子，手中折扇化做一尺白劍，“姑娘，在你身後的，可是妖，你可考慮清楚了？不後悔？”
“我泠劍從來不知道‘後悔’是什麼！”泠劍說。
沙華一把拉住泠劍，伸手勒住泠劍的脖子，“他顯然是準備要我們倆的命了，可是，我不能死。”
“他要我們死，你挾持我也是枉然。”泠劍隨意一說。豈料沙華笑得肆意，“泠劍，你別忘了，你不止是曼珠，還是瑤姬。瑤姬曾經那麼熾熱地愛過離韻，想必，眼前這位離韻上仙不會那麼不留情麵的吧。”
泠劍嗤笑，不以為然，“你知道的事情還挺多的嘛！不過，眼前這個人，他不是離韻。”她歎了口氣，“離韻，他已經死了。”
“死？”沙華皺眉，撇撇嘴，“怎麼可能！離韻是仙魔同體之人，豈會這麼容易死去！他是怎麼死的！”
“被我打死的。”泠劍輕描淡寫，也不怕別人添了笑話。
沙華低下頭，琢磨了片刻，自言自語，“是你？那，就不奇怪了。什麼仙魔同體之人，生生相克，也不過尓爾。萬物，有生便有滅。”
傾歌見她分心，伸手用力一推劍柄，將劍鋒刺入沙華雪白的臂膀，紅綢的血跡慢慢浸濕了綠衣，沙華被震得連退三步，她已夠不到泠劍，索性自己捂住肩膀。
這琵琶骨，都險些要被穿透了。
“你騙我！”沙華咬牙，惡狠狠地盯著泠劍。能有這股法術神力的，絕非泛泛之輩，眼前這人，倘若不是離韻，那還能有誰！
泠劍淡語道：“我沒有騙你，離韻，已經死在我手下了。眼前這個人，他說，他叫傾歌，是位說書先生。”
“哈哈哈，傾歌，傾歌！”沙華肆意大笑，指著傾歌，瞪著泠劍道，“你怎麼不問問他為什麼叫傾歌！你怎麼不問，這傾的是誰的歌！這九公主也沒白死！讓你將她記得如此之深，刻之姓名！”
對上沙華的指責，傾歌沒有回避，或是反駁，隻是輕蔑地笑了一聲，看著她，“在下光明磊落，可比那些欺世盜名之人來得好一些。”
前一刻還是笑靨如花的沙華，轉眼拉下了臉色，“傾歌，你別忘了你如今的成就，是誰給你的！”她嘲笑，“上仙？不過是西王母可憐你罷了，你不過是個凡人的私生子，任憑你的修行，也配得上‘上仙’二字？”
凡人的私生子？泠劍忽然轉頭看向他，她可從不知有這事。
沙華用話一擊，豈料原本雲淡風輕的傾歌神色真許差了幾分，雖不明顯，卻還是顯得有些難看。
他動怒了，泠劍看得出來。
傾歌伸手奪回手劍，瞬間移到她麵前，用劍抵在她的喉嚨，“話說多了，可是要付出代價的。”
沙華挑眉，“你殺了我好了，殺了我，泠劍就永遠不知道真的沙華在哪裏……”她輕哼一聲，撇頭轉向泠劍。
傾歌輕動劍柄，劍鋒輕巧地劃過她的咽喉，開了一道口子，溢出鮮紅的血液來，“那你打算借這副皮囊到什麼時候？”
她絲毫不在意被割破的喉嚨，捂嘴笑道，“既然你不喜歡，那我換一個好了。”
不過是眨眼瞬間，傾歌麵前，站著一位水藍色紗衣的少女，眉宇間多幾分柔情，麵容清秀可人，她莞爾一笑，頃刻間，似乎腦海停住了思索，眼中隻有她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