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五十八:腦死(1 / 3)

刀疤臉和Alex讓麥克斯提箱進屋,倆人背著手朝木樁走去,起先雖也邀我,不過因在幼年時,我曾見過一具被高壓電燒死的焦屍,由此產生心理陰影。即便站得遠遠,內心也極力去回避。

長須光頭見倆人似乎並不當回事,不免一驚,招呼著也跟過去,算作陪同。

進了小白屋,由我先遛一遍眼,查找裏頭有沒有被架設閉路電視或竊聽器,結果隻發現一條管道,裝在空調背麵,窄長條型,或許排放氣霧所用。我用含糊不清的拉丁語和英文混雜在一起對黑衣人說明,麥克斯覺得這管道或許有貓膩,總之,這些人特地將我們安排在建築群內部,用心極其不良。

時隔不久,刀疤臉和Alex從木樁那裏回來,一路有說有笑。始終陪同著的長須光頭帶著手下匆匆離開,似乎去忙活自己的事去了。我一見他們離開,便詢問倆人剛才幹嘛去了。

“一般來說,吊死的屍首,或燒死的屍體,最能震懾人的心理防線,使對方不由膽寒。‘鷸鴕’將屍體留在那裏,本意是威嚇我們。最有可能的是,在警告不要隨便亂走,不然下場就將和那倒黴蛋一樣。”刀疤臉不屑一顧地說道:“不過,他們嚇錯了人,我們是吃什麼飯的?在我看來,焦屍就和烤豬沒有區別。”

“老刀很有意思,”Alex脫下帽子,往沙發上一倒,笑道:“他在那裏對‘鷸鴕’等人說,這種手法是小兒科,處死一個人的方式有幾百種,黑手黨對付叛徒手法之殘酷才是堪稱全球第一。結果說的那些家夥膽寒起來,一臉無趣,慌忙借口要去工作就跑了。”

刀疤臉在某些之處與Alex是同一類人,都喜好被旁人誇耀。當提到這些,他不免神采飛揚起來,得意洋洋地侃道:“他們不了解南歐和西歐。老時年間,哪怕是最簡陋的鄉下,隻要有土道,一般都會在道路交彙口和城鎮廣場架上屍籠。把那些被絞死的死屍放裏頭,一直到屍骨腐朽自行脫落為止。此外還有將屍體一分兩片的,直接在露天示眾的。這造成了自古以來醫生都對人體內部構造很熟悉,個個精通解剖學。屍體本身,歐洲人最為熟悉,你說他們掛具焦屍來嚇唬人,是不是很低B?”

“你們有沒有注意到一個問題?”我怕接下來,刀疤臉和Alex馬上就會提到我拒絕同往,來繪聲繪色譏諷一番。忙趁著他點煙的間隙,說道:“從進入雅欽的大門,分別是門口那架鐵梯,底下的崗亭,正對著的庫房。然後就是我們前麵的鐵架子樓,它們右側是遮陽棚和車。最後沿著到底就是木樁和後大門。”

“沒錯,不過你想表達些什麼?”Alex想了想,說道:“難道你在找那旱廁發電機房和新河道?可惜它們都在河原對岸,被荒丘以及村子遮擋住了。”

“我說的不是這問題。”我搖搖頭,道:“你們想過沒有,這樣的村子格局,居民住在哪呢?眼下也就這麼幾間屋子,也容不下五十來人,其他村民都在哪?”

“對啊,從我們進來後,整片廠區空空蕩蕩,也就‘鷸鴕’和那幾人,毫無一種村莊的感覺。”馬修回想了下,不免說道。

“若地麵建築不夠,人也許會住在地下。”麥克斯說道:“加入公司前,我曾在化工廠上過班。這種架子樓,不是車間,而是倉庫和簡易辦公室。他們有可能真正的生產廠區在地下。但按常理說做河鮮加工,要蒸要曬,大部分活動都在露天。”

“管他呢,興許根本就沒有村民。總之他們並不樂意讓我們知道太多,也沒必要打聽,一切都看中午,那家夥到底會怎麼談?如果一切順利,井水不犯河水。”Alex不屑一顧地說道。

“我也這意思。畢竟他們現在隻是戒備我們,以後會怎樣?很難判斷,一切的一切都要談了才知道。”刀疤臉點點頭,同時提醒道:“不過似你這般樂天也會出問題,我們應做好最壞的思想準備。我看下來,這個地方的人,不會超出五,六十。而且整座漁村,已經大大縮水,它原先的麵積最起碼是現在兩倍,目前是縮小了規模。如果他們樂意和氣生財交出東西,那是最好,實在不肯配合,我們隻有硬搶,哪怕幹掉幾個人,也勢在必行。”

Alex冷笑了一聲,掏出個小包,擺在茶幾上。打開後,發現內裏除了蛇劍,還有更多此前沒有見過的細小鐵器。他從夾層裏掏出一塊油布開始擦拭。意思很明確,在告知我們,不用擔心其他,他隨時可以撬掉任何一把阻擋我們的鎖頭。

一個工人打門口經過,隨即就讓他喚住,問廁所在哪?因為這棟白色宅子裏沒有。那人站在原地,搖頭笑了起來,說他們都是隨地找個角落方便,城裏人就是麻煩,說話間用手指了指,然後突然變得熱心起來,說帶他過去。幾分鍾後,Alex麵色沉重地回來,坐在床頭,雙手一攤,刀疤臉一邊點頭一邊說髒就髒點,不過現在要打口子,怕是已經來不及。兩個小巨人再有本事,也弄不穿水泥混凝土牆。

我這才明白,剛才他外出看地形去了。不過搜索一番無果,可能真正通往村外,僅有糞坑一途。不過我覺得這樣實在太狼狽,我如果去透,還是可以找出相對體麵的辦法,並不需要去鑽屎坑。

時間過得非常緩慢,我們故意開著門,防備空調背後那根管道,同時也不願意多在外邊亂走,既然是來收東西,就老實本份些。這樣過了很久,終於來了一大早對話的那個人,對著一揮手,說讓我們過去,談談所謂的“買賣”,不過沒讓全去,隻說去兩個主要負責人。就這樣,我和麥克斯被留在屋子內,其他三個跟著來人走了。

我與他相視笑笑,一時無語。

Max我始終熟不起來,我想他也是這麼認為。因為我們之間,夾雜著一個查理。查理與我熟絡之前,他們兩個都是負責警戒和斥候工作,關係非比尋常。查理迷戀上我後,總能感到他異樣的目光,也許他認為查理腦子出問題,也許他認為我不該出現,總之,基本上我與他沒有多少對話。此前,我也不熟悉他,因為這倆人都是直接由總部調來,據說他一直呆在伯爾尼,不大的一個官兒,大概是夜間警衛的小主管。

“小銳爺,坐得有點慌,我們出門走走你看可好?”麥克斯別扭地看了我幾眼,問道。

“我也正有此打算。”我馬上應著,站起身,打算到門外透透氣。

才走到門口,就發現邊上站著幾個家夥。這些也許是廠裏的工人,正在吃午飯。瞧見人出來,紛紛停下了手中的勺子,怪異地看著我們。

“我們想四下走走,待在屋裏挺沒意思。”我打著手勢去溝通,艱難地交流起來,那些人這才明白過來,隻是用手指著鐵架房和門口這一帶,表示我們隨意,但隻能在這片區域裏活動。我爭取擴大戰果,又指指木樁那裏,問能不能去?工人想了想,僅僅隻是指著木樁盡頭的後廠門,表示那裏不能走。跟著我和麥克斯手揣在褲兜裏,鎖了門,叼著煙開始四處遛噠。

“小銳爺,我們被人監視著呢。”麥克斯含糊不清地低語道:“其實我打算找找老麥他們,你要幫我。”

他哪怕不說,我也是這麼打算的。走到石牆大門前,我透過縫隙往外一瞧,濃霧已經散去,附近的墓碑山莊開始變得清晰起來。陽光很大,我這種眼睛在白天一點用都沒有,甚至還不如常人看得清楚。所以我隻能去透牆縫。

結果遛了一遍眼,小巨人們的影子都沒瞧見,既不在荒堡也沒在河灘,不知跑哪去了。

在鐵架臨時房四周我們一無所獲,隻能折轉去了樁子那裏。我一路故意避開焦屍,老實說那既惡心又刺眼,走著走著,我們來到木樁附近一排屋子跟前。而就在這時,我想我看見了他們的身影,正沿著混凝土圍牆靠過來,穿梭在林子裏,或許打算越過河道去看看發電房。

不過我不認為這是個好主意,因為那裏必然被人重點防範,如果估計沒出錯,可能會有監視頭。小巨人們作戰英勇,但不善於排摸,老實說我真擔心倆人會無意觸動警報。但與此同時,也恰恰因為我在關注著他們,卻讓我無意發現了,唯一通向外界的口子!

屎坑我已去看過,這需要人爬到溝槽裏,從泄糞道鑽出去,隻有半人多高,爬起來異常艱辛。但是眼前的口子,就簡單許多,因為它是一扇大窗,正在眼前的那排屋子裏,被隱蔽在一大堆木製家具背後。這些家具似曾相識,正是古堡底層前庭內,堆著的那些另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