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你們是否將強盜土匪考慮在內還是沒有計算進去，他們最終都會因你們的到來而徹底消失，”我輕蔑地笑著，說道：“跟著你們會再一次出賣我們，將這件事製造成我們引來了軍警。再通過宣傳，用高調讚揚的輿論讓我們直接麵對公眾，從而完全掩蓋你們的所為，是不是這樣？”
“你一定是電影看多了，充滿陰謀論，其實哪有這麼複雜？”瘦鬼叫道：“在進入鹿呦之丘前，這座山已被封鎖了許多年，軍警不論是進山來清剿還是以另一種方式來改觀山裏的狀況，與不是我們能左右的。我們誤導情報局的目的，隻是為了利用烏克蘭人將這夥偽.幣集團困在此，從而斷絕他們與外界的聯絡罷了。而這件事，現在已經讓你們攪局搞得一塌糊塗，不僅再一次刺激了他們，還將會牽涉到其他兩個村子的劫掠，如果模板，壓力線等等這些東西在混亂中不翼而飛，我們之前所作的一切努力都將白費。”
“這與我們無關，救你從雅欽出來是有代價的。”我指指巧克力工廠的方向，說道：“如果當那些人得知你的身份，或許荒堡才是最安全的地方。這個世界從來就沒有絕對的避難所，一切都是圍繞著利益和人際。我甚至覺得還是因為你們的蠻勇無謀，壞了我們的大事。”
“誤不了你們的事，我們進山前的調查工作不像你們那麼荒誕，而是先了解漁民的背景資料，存貨名單，包括哪一年交易了什麼？在哪裏交易的？都清清楚楚。所以，你們要找什麼，都可以從我這裏找尋到答案，我們可以做一筆交易。”瘦鬼搖搖頭，覺得到這一步，事態已不是我們所能操控，歎道：“就情報網絡而言，我們要精準得多，將我弄出大山，大家可以相互分享情報，除此之外，一切免談。另外告訴你們，退伍兵通話時，不慎漏出你們在找的東西，可惜那東西早不在此地。我知道在哪！知道目前存放地點，當時準備的照片也就是今年年初偷拍的。”
“哦？我們在找的是什麼，本尼？”我此生最信不過的就是諜報人員，因為出爾反爾和肆意栽贓是這些人的強項和工作性質。
“一支長約170厘米的木杖，蘇聯解體前陳列於列夫托切博物館，失竊年份是1991年。”瘦鬼如數家珍般淺笑道：“我知道你們的情報來源，也就是該物品最後一次出現在交易市場上的時間和再度失竊的地點，要知道十多年，是段很漫長的時間，許多事早已物是人非，你們按照這條時間線去找，永遠也找不到，這根棍子將從此泥牛入海。”
“你們後續人員現在進發到哪裏了？”我聞訊不由大驚，恰如瘦鬼所說，這正是我們在找的東西，或許他沒在瞎糊弄。而我卻不願在他麵前過多的旁敲側擊，畢竟找東西和確認方位，是公司的事兒，與我私人無關，我充其量參與這件事的主要動力，無非是幫著Alex找尋到自己失蹤的父親。
“最後一份發出的情報在兩周前。之後我們就失去了聯係。如果你們沒有出現，一切照常進行的話，將會有突擊小隊進行奇襲，其他的，你們知道了也沒用。”瘦鬼搖搖頭，不打算繼續多說，歎道：“從頭至尾的所有計劃，都是以雅欽為目標，土匪強盜對我們而言忽略不計。忽悠兩地情報機關，也是怕模板落在他們手裏。”
一直走在瘦鬼背後的查理，突然用手指向前方，隻見樹林裏出現了無數的火光，似有一大群人正在慢慢逼近。
巧克力廠的阿克芬，正帶著大隊人馬在樹林裏穿插，方向是環首鎮，一個個氣勢洶洶，或許是瞧見河心的船陣忽然撤了，以為水盜們開始露慫，正打算前去報一箭之仇。
當我們幾個在樹林裏和他們遇上，老頭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仔細打量了一番。
“你們，被他們釋放了？怎麼回事？”老頭一頭霧水，指著河岸說道：“我親眼所見，你被他們押到了村裏，你們是怎麼跑出來的？”
“他們不是撤退，而是城鎮失火。”我微微一笑，說道：“我們被放了，那個希臘人讓我回村找你去談判。”
“談判？和我們有什麼好談的？什麼時候這幫缺心眼子成了斯文人，居然想起找我們談判？”老頭擺擺手，表示這不可能，同時瞧見了瘦鬼，站在原地想了會兒，怒罵道：“原來是你！我們好心收留你，你竟然盜取了村裏的船隻！你不是去了雅欽？還回來做什麼？”
“老哥，他都悔青腸子了。自從盜走你們的船，劃去雅欽，結果兩人一個被燒死，一個被鎖在古堡裏兩周餓得奄奄一息。”我拍拍瘦鬼的肩膀，笑道：“這家夥身上有不少好東西，剛才還送了隻戒指給了環首鎮水盜，這才逃過一命，讓他賠償你們，他自稱是個商人。”
“就一個戒指，還是印假.鈔那幫家夥的，”瘦鬼掏空口袋，說道：“那座荒堡裏應該還有不少好東西，隻可惜，被一道門鎖住了第三道階梯。我試了兩周，都沒有打開。”
“什麼印假.鈔？到底怎麼回事？”阿克芬老頭越來越糊塗，說道：“即便是城鎮失火，也犯不著所有人都撤退，說到底還是怕了我們。我本打算帶人去向他們施壓，弄你們出來。”
“別說你不明白，我也不明白。在村裏放暗槍的是我。結果跑去那裏，他們匪首出來匆匆見了一麵就跟個沒事人那樣走開，而且四周竟沒一個人搭理我，好像完全忘了劫機這件事。”查理憋著一肚子的疑問，說道。
“還有你，我不是讓你好好地待在村裏，你亂跑什麼？既然住在我們村，就算被人綁了交涉也輪不到你，你一個人有什麼屁用？還不是白白送死？”老頭指著查理，說道：“那群土匪個個心狠手辣，別以為是女人他們就不會殺你。”
“你們現在打算做什麼？”我望著老頭問道。
“去圍了他們村子再說。”阿克芬示意我讓道先回村裏。
“安德洛尼卡知道你會過去，現在圍村不是很好的時機。他們正嚴陣以待，隻等你們撲殺到村口。”雖然我知道，此刻的環首鎮，大部分人都在後村，如果老頭要去偷襲，可能會有斬獲。但如此一來，這件事將會變得更糟。於是我竭力阻止，說道：“他本就是放我們回村，讓我請你去談判，他們有事需要你們協助，你們若不答應水盜們可能辦不成這事。”
“他們可以去白村，去無頭村，找那些娘娘腔，強.奸犯協助，找我們？這不是笑話嗎？”老頭哈哈大笑，神情活躍起來，環視了四周的人群，說道：“難道不怕我們在背後收拾了他們？到底怎麼回事啊？都跟我說說，你和他們都談了什麼？”
“因為他們現在的目標，是雅欽。而要洗劫那裏，就必然會在你的眼皮底下通過，難免會遭到攻擊，所以他們需要尋求你們的協助。”我眨了眨眼，說道：“事情現在發展得，有些超出我們所有人的預料。”
“洗劫雅欽？雅欽和我們這裏一衣帶水，相互都有親戚關係。若有洗劫的價值，早就被環首鎮端了，還能等到現在？打自己人，他們難道瘋了？”老頭一臉大謬不然。
接著我讓瘦鬼將剛才對環首鎮匪首說過的話，在他麵前重新敘述了一遍。
“你是說，雅欽原先的漁民，早已被人幹掉了？現在在島上的是另一群人？”老頭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言自語道：“不能吧，做這些事，那麼大動靜，我們隔著河岸的，居然會不知道？”
“他們是先建高牆，再逐步鏟裏頭房子。”瘦鬼指著河原小島說：“相隔差不多有一英裏水路，這麼大的水聲，你們能聽到什麼！我一個死裏逃生的人還會騙你們？”
巧克力工廠的農夫麵麵相噓，一時無法甄別，就像環首鎮水盜那樣，相互私下嘀咕。瘸子也在隊伍裏，正在那裏說著他白天的所見所聞，幾個村民想要回村找船，打算過去看看。
“先別慌亂，我想問一下，有關雅欽活屍吞人的傳聞，大概從何時開始的？”我看見人群已然騷動，弄得阿克芬無法思考，便提高嗓門叫道：“還有砍斷橋梁，為什麼砍斷？他們死了一些人，這種種異象都發生在什麼時候？”
一番對照下來，驚悚傳聞，破壞橋梁，和雅欽死了人，幾乎都發生在同一年。由此更近一步證實，那一年，就是雅欽漁民被毒殺的時期。占據河原小島的人，悄無聲息地收拾了島民，然後絕斷一切與對岸的聯係，從此既不出河口，也不打擾其他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