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是為了它!”黑衣發言人歎了口氣,開始描述起來。
時間回到二十一號淩晨,也就是Alex遇見怪人後半小時。他瞥見發言人獨自背著手在地下河河沿看水,四下張望,確認無人,繞到其身邊,借火點煙,悄悄將東西塞給了他。
眾人都知道Alex與發言人關係冷淡,曾因分權一事相處不快,所以將東西給他保存,是最佳人選,也最難以讓人猜到。倆人分開後又隔了半小時,在堆飲料的箱子背後,相互定下契約!
那就是東西不論在哪種危機程度下,都不能對外公開,一切以綜合機雲空間某張發言人照片被點讚作為信號。這期間,不論發生多大的事都不能輕易交給第二人!而現在,綜合機雲空間裏,圖片已被人點讚,也就代表到了交接的時間!
“Besson說過,如果死了,這東西就給你,”他搓揉著臉,神情疲倦地說:“軍校導教,你知道這一路,我肩負多大的責任?受了別人多少誤解?好幾次我都想拿盤子出來,但是不能夠,甚至我以為,此生都要受它折磨。現在可解脫了,你悄悄找幾個信得過的,去發掘那些機關鎖背後的秘密吧!”
“我也有一事要告訴你,有關錄像上的破綻!”我將生物學家的發現簡單對他描述一遍,示意他見機行事。當他剛走出過道,我正打算彎出轉角時,就聽得男廁所裏的年輕波特,正在拚死踹門,同時在高呼!
一大群人蜂湧而去,隔著門問他怎麼了,年輕波特說適才聽見隔壁廁所裏在鬧大動靜,不知怪人在做什麼,讓我們趕緊去查看下!刀疤臉和速射槍急急走來,讓圍著看的人都閃開,打開門鎖!
我趁著眾人群情激昂悄悄離開過道,也在一邊圍觀,廁所門打開後,裏頭空空如也,怪人早已不知去向!他們瞧見我,一把拽了過去,讓去找尋密室裏有什麼暗道,怪人究竟往哪跑了?
人在焦慮時就像瞎子,其實他們也應該能發現得了,廁所上方通風口,讓人打開罩子,怪人鑽了管道,此刻去到哪裏?無人知曉!眾人對這棟建築物絲毫不熟,牆上既沒有圖紙也沒有指示標,於是隻能打開隔間,將年輕波特提前釋放。
“狐狸的尾巴,終於露出來了!”刀疤臉暗暗笑道,然後雙眼盯著他,問:“你說,他大概是往哪裏去了?”
“我早就說了,他是相似體!你們偏不聽!現在倒來問跑哪去了?我怎麼知道?”年輕波特氣憤至極,大踏步走到女廁往通風口看了看,不由傻眼,叫道:“這下完了!這管道通四個方向!他往哪裏走都有可能啊,怎麼辦?”
黑衣發言人皺緊眉頭,讓他先消消氣,好好想一下,四個方向大概都通向哪裏。他仍在氣惱,不過也無可奈何,隨著管事的走回屋裏,問人要來紙筆,開始邊思索邊劃線起來。
“這A、B、C、D各是什麼?”雀斑臉推推眼鏡,問道。
“我在想啊,畢竟我不是土木工程師,對結構都不熟,”他點燃一支煙,自言自語道:“咖啡店?不是,外聯服務室?也不是。。。”跟著,他在紙上四個字母旁,寫下許多設施名稱。
“應該都在附近吧,如果上二樓,也隻能去到一間咖啡店,他能去哪呢?”他啃著筆頭,依舊在自言自語。同一時刻,屋外又傳來喧吵聲。
“這嗤嗤吒吒的,鬧個不停,都在幹嘛?”刀疤臉拍案而起,怒不可遏推門出去,正打算罵娘,不料過道裏傳來他驚異的驚叫:“誒?這不可能吧?怎麼回事?”
屋內人本打算出門觀望,隻見刀疤臉已扶著個人回來了。這人捂著額頭,正在淌血,滿臉都是灰塵,手想把住桌角還把不穩,可見傷得不輕!
“老麥?!在開玩笑吧?”眾人一陣顫栗,情不自禁圍攏上前,好奇地看著他。在所有黑衣人裏,掐煙卷的被公認是強者中的強者,除了刀疤臉,第二位就是他,能將這個巨漢打成這樣的,除了利用黑暗取巧的我之外,再無其他人!
“是我自己不小心,讓人黑了!嗯,”他搖搖頭,站立起身,道:“這棟建築,已經被人滲透,有人悄悄摸了進來!”
“我就說你們辦得什麼好事,給大家安顆定時炸彈!現在怪人跑了,老麥也傷了,怎麼辦?”刀疤臉氣得從腰間拔出自己的“兄弟”,往桌上一插,氣急敗壞地扭過頭,衝著另一人發泄道:“怎麼?都快二十分鍾了,你還沒有想到是哪裏?”
“你們忙你們的,讓我靜一靜,”年輕波特揮揮手,讓屋內的人都離開,指著紙片吼道:“這麼吵鬧,我還怎麼思考?這需要時間!”
“鎖門!都鎖門!”我們出去後,刀疤臉沿路對著各間屋子喊叫,到了大鐵門前,他背著手臉色鐵青,下令起來:“現在開始,人盯人,相互監視,都保持在視線內,以防萬一!一旦見到那隻怪物,務必活捉!真的是一團糟!糟透了!”
“現在怎麼辦?”速射槍團著手,望著兩個管事的,嚷嚷道:“就這樣坐以待斃?”
“先利用這段時間好好思考下,都冷靜點!”黑衣發言人此刻也手足無措,來回渡步,歎道:“讓我想想,讓我想想。”
就在此時,年輕波特從屋裏奔跑出來,擎著紙片,發狂地喊道:“我已明白,相似體跑哪去了!”
他走上前來,指著B路徑,道:“你們看,我剛才說過,有一處能通向二樓咖啡店,還記得嗎?好了,但是這條通風口,如果有人在爬,他的目的絕不是為了偷酒喝,而是為了利用那裏的排氣扇,繼續回到底層。這位置就在我們眼前過道的盡頭,也是所有機關鎖的第一把鎖頭!那背後穿過幾個大屋,就能到達發電機組!雖然不清楚他去幹嘛,但其他幾處,都無關緊要!”
“立即組織搜索隊,務必活捉那怪物!”刀疤臉捏著拳頭,發出“咯咯”聲,道:“一定要搞清,他究竟想幹嘛!”
“組織隊伍?沒有鏡子怎麼闖入,都爬管道?我隻是個文員,幹不了這活兒!”年輕波特一擺手,迷惑地問道:“難不成,鏡子有消息了?”
“對,這你先別管,去做準備吧。”黑衣發言人朝他揮揮手,帶著我們幾個趕回急救室拿脫卸的裝備,開始分派任務。點名要我當搜索組隊長,因為這一路需要依仗深透能力,其他該讓誰去,由我自己去挑。他和刀疤臉為防外敵,隻能留守大門無法分身!
年輕波特進屋後轉了一圈,隻是帶了把刀,說自己沒什麼可準備的,既不會打槍又不會格鬥,隻能當引路人。我選了幾個人,還是冒險三人組解碼專家和坦克羅利,再外加個速射槍!他一聽,就將兩把UZI提在手裏,催著趕快行動。
“不,我也去!”掐煙卷的抱著腦袋站立起身,道。
“你還是老實待著吧。”我見他血流如注,不由歎道。
“不行,嗯,我非得報這一箭之仇!”他自己抓起把步槍,拒絕我的好意,道:“你不同意,我就自己跟著。”
我學著黑衣發言人的模樣對他做了個投降,招呼眾人出門。到了電梯井前,年輕波特似乎像想起了什麼似的,讓我們停下,說要先爬去三樓,在監控室裏做些準備。一是機關幕牆解除後,要為發電機房恢複供電開啟變壓組;二是指點五人組老大,要關閉哪些艙門,未到過的地方,他難以確保沒有遺漏的屍蛻。
他與速射槍離去後,我問雀斑臉要了台“西門子”手機,以便與大門前的搜索組員聯絡溝通。待我回來,與其他三人抽了一圈煙,這倆人才姍姍而還,去了很久。
“開始吧。”我朝他們幾個點點頭,邁進黑沉的過道暗麵。
“你為什麼要帶個女人?”年輕波特迷惑地看著我,同時轉過臉對著艾莉婕笑了笑,壓低聲調問道:“如果遇上危險,這多不方便?”
“這是因為,我現在無法信任這裏的其他人,她和那個胡子男坦克,是與我一路走來,可以相信,”我微微一笑,答道:“還有一點,她是我兄弟的前妻,當他人不在時,我得時刻帶上她。”
“這樣啊,”他喃喃自語,走到台階前,讓我們去看金屬幕牆,然後指著中央的一個圓形凹槽,說:“這就是機關鎖,需要鏡子嵌入。東西在你們誰手裏?”
“東西嘛,一直在我身上。”我得意洋洋地打懷裏掏出盤子,對他晃了晃。
艾莉婕一見盤子,頓時變了臉色,連聲質問我為什麼始終藏著東西。我馬上體會到發言人數日來的憋屈,心知肚明卻又無法解釋,隻得扯其他話題,問年輕波特,道:“這就是研究院?”
“確切地說,是研究院前庭,打開這道門後,還要再開另外兩道鎖。進去後我為你們講解吧,誒?”他突然注意起我手上這隻盤子,湊了過來,自語道:“這個。。。”
“怎麼了?”我不由納悶,問:“難道不是這盤子?我隻此一隻再沒有了。”
同時速射槍走到跟前,帶著歉意對他說道:“不好意思,萊斯利和老刀關照過,你不能太靠近盤子。”
“你們拿著,我不會去碰,放心了吧。”他倒退數步,舉起空手,同時對我搖搖頭,道:“不,鏡子沒問題,就是這個。”
我將破盤嵌入圓形凹槽內,似乎感覺到一股氣壓,徐徐推入進去,就聽得一陣鎖條鎖刀以及各種壓力閥的轟鳴聲,金屬幕牆徐徐往上攀伸,一片廣闊的空間出現在眼前。
這片空間就像個商場大廳,站在門前,可以將三個樓層盡收眼底。四麵垂下幾麵司標旗,中央是五道荊棘草圓球的銅雕,眾人歎為觀止,這才確信,這裏也是刺豚艙。
大廳地麵積著厚厚一層灰垢,我們走在其上,就像踩著棉花,很快留下了清晰的腳印。當走至底層一扇大鐵門前,我情不自禁又掏出盤子。可是,年輕波特卻擺手說不用,這就是電力機房,上普通鎖頭,隻需一把老虎鉗子就能扭開。我對坦克揚揚手,讓他去搞掂。
“讓你們去逮一路扶持過的家夥,心情挺複雜吧。”年輕波特似乎很閑,正團著手看粗漢忙活,問道。
“有點。”坦克羅利始終對他不抱好感,潦草地回答,從此不再開口。
“我也不想這麼做,始終不明白他的用意何在,根本沒有利益衝突,他到底在仇視什麼?”他見我在東張西望,問:“在看什麼?”
“戒備,以防有人趁機偷襲,我們人都聚在一起。”我衝著樓層努努嘴,問道:“你說他爬管子到了二階,又跑進這裏頭,那麼你判斷他現在在哪?”
“總之除了三道機關鎖他去不了之外,任何地方都有可能。”他指著幾個方向,說道:“一處是疫苗培植室,也就是我說的研究院;一處是電腦監控機房;還有一處,最奇妙了。”
“怎麼個奇妙法?”速射槍走上前來,問道。
“大家現在隻看到三個樓層,對吧?好的,那麼我若是告訴你,這裏是四層樓,你們信不信?”他故作神秘地眨眨眼睛,問道。
我本打算去圍觀,但坦克已弄開了鐵門,正催著進去。他一腳踹開,謹慎地在腿上拍亮幾個冷熒光棒,甩入裏頭,然後靠著牆觀察動靜。過了幾分鍾,依舊毫無聲息,掐煙卷的頭一個跳下鐵梯,我們這才魚貫而入。
“好大的黴味,”我也跟隨眾人躍下,頓時一股刺鼻的氣味撲麵而來,不由掩住鼻子。這個大屋漆黑一片,幾個人盡管舉著頭燈依然四下亂撞,我徑直走到個總閘前,掛下閘刀。隨著電流在幹枯線纜裏劃過的雜音,屋子開始一圈圈亮起星星點點的小燈,昏黃得令人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