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啊?”
他看了看手裏的東西說:“報紙上要寫一版有關四川的東西,我想真實點,不要空範。你們班不是來了個四川同學嗎,幫我了解情況唄。”
“沒問題。”聲音不是來自我,而是傑。然後,他自我介紹起來,完全忽視我的存在。
等他們介紹完了,我悄悄扯了扯傑的衣角,笑著對程晗說再見。
“那麼急幹嗎?”傑問我。
我張張嘴,沒說出原因。其實,我也不知道原因。
“哎,你眼光不錯。”傑突然對我說。
我側過臉盯著他看。
“程晗不錯。”他又接了一句。
我沒有再說話,很多事隻要是關於我,便不喜歡放在對話了。盡管我很想知道別人都看不出來的事為什麼他那麼肯定就說了出來。
在校生活永遠都是這樣的,單調、壓抑。我不習慣長久地待在教室裏,因為我總覺得教室裏死寂但不安靜。
可以寫出故事的時間幾乎都在晚自修,有陽光的時間多半是給書本的。
晚自修的課間,傑和周梓嚴都出去了。我坐在座位上百無聊賴,隻能看著窗外並不濃重的夜色。燈光到的地方有蔥蘢的墨綠,有時候還能看見站著聊天的人。小幅度的動作,猜不出表情。
“出去走走?”唐秋白敲敲我的後背。
我點點頭,然後起身。對於男女同學的相處上,閑言碎語是少不了的。也許,閑言最多的是周梓嚴。我和唐秋白那樣的君子之交早已經構不成話柄了,理解了,也習慣了。
我和唐秋白在操場上閑逛,耳邊有輕微的風。又一輪高考接近了,操場有很多成群的高三學生。嬉鬧、喊叫。
“我們去那邊。”我指了指那條被很高的植物隔出去的鵝卵石小路,對唐秋白說。而我隻是不想那麼早就沾染上那種壓抑的緊張感。
我和唐秋白悠閑地走著,散散地扯著些話題。
“哎,你知道這條小路上什麼人最多嗎?”唐秋白問我。
“學生唄。”
“也對。不過,確切地說應該是情侶。”
胡說。這是到了我嘴邊又被咽下去的話。因為,我轉過頭看到的已經證明那不是胡說。
我止住腳步,陡然間怔在那裏。感覺到心在一點點地皺縮。眼前的畫麵是我最不願意看到的,沒看到也許便不會有那麼多壓抑糾結的情感。
程晗和周梓嚴在接吻,這是最直接簡單的直接地描述,也是我僅能給出的描述。我努力撤回自己的腳,轉身。卻一點也沒有想哭的感覺。
愣愣走在路上,我忘了腳底的凹凸感,甚至忘了唐秋白。一直走到操場邊的露天看台上,我停住腳,轉身坐下來。
唐秋白坐在我旁邊,一直沒有說話。像在配合我的心情和當時的氣氛。
“我喜歡程晗。”我們輕輕吐出這些話,低下頭。
“我知道。”
我突然抬起頭看著唐秋白。他視線落得很遠,沒轉身,澀澀扯了扯嘴角說:“很早之前就知道了,隻是裝著不知道而已。”
“他知道嗎?”
“也許吧。可是,也隻能裝著不知道。有些東西我想你比我懂。”
有些東西也許就是不能被捅破的,捅破後就什麼都不存在了。心照不宣吧。
我們在那裏坐了很久,直到上課鈴聲隱約響起。我深吸了一口氣,聳聳肩,轉頭對唐秋白說:“我可不可以親你一下?”
“幹嗎?”唐秋白立馬把身子向外側了側,“你想毀我清白?”
“切!還毀我清白呢。你清白值幾個錢哪。”我說著就要起身。然後,唐秋白突然拉住我的胳膊,把臉湊上來。
我呆呆地坐在原地,腦袋裏白花花一遍,忘了呼吸。然後,臉上開始燒起來。
他放開我,我立馬跑下台階,向教室跑去。臉上燥熱不斷,心還在咚咚地跳。我跑到座位上坐下來,周梓嚴不在,唐秋白後來也沒來。
我突然分我,我立馬跑下台階,向教室跑去。臉上燥熱不斷,心還在咚咚地跳。我跑到座位上坐下來,周梓嚴不在,唐秋白後來也沒來。
我突然分不清心裏的感受,不知道自己那樣的緊張是出自什麼,又是為了什麼。
我拍了拍腦袋,長舒一口氣。我看著自己的習題,發呆一節課,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麵對唐秋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