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妓當真不如人(3 / 3)

從衣著聊到妝容,從皮膚保養聊到發型設計,總之女人的話題永遠都聊不完,讓顧橫波從內心感慨,相見恨晚。

三個女人一台戲,這樣的三個女人一台戲可不夠唱,直到莫菲兒依依不舍的送別顧橫波竟還感覺有好多說不完的話能聊。讓莫菲兒感歎的是,這些特種業界的女人不愧是走在時尚的最前沿,莫菲兒跟顧橫波說一些現代的妝容,她竟然打算改天要試一試,說到衣服的時候顧橫波竟然能舉一反三的說出她的心中所想。

該走的走了不該走也不願意讓走的也走了,莫菲兒來到古代過的這一天不為是不充實啊,讓她頓感寂寞,於是硬是拉著翠兒跟她同床而睡,經過翠兒一番這不妥,哪不合規矩的推辭後,終於敵不過莫菲兒的一聲‘我是小姐,你得聽我的。’‘好吧’翠兒拖鞋了,也上床了,於是睡到一起了。

由於晚上跟翠兒聊的太晚以至於都快中午她還沒有轉醒的跡象。

(我‘讓你懶,我剝奪你出鏡機會。’女豬‘你特麼不講理,是你寫成這樣的還怪我?’我‘是我嗎?’女豬‘那您說呢?’我‘好吧,我也是不小心而已。’女豬‘好吧你特麼又華麗麗的贏了。’我‘啦啦啦啦啦啦’女豬氣絕,估計晚上都不會醒了。那我們換下一話題。)

馬湘蘭的幽蘭苑

徜徉暖人的豔陽透過樹葉紛亂的灑下,滿院的幽蘭散發著誘人心脾的幽香竟有些醉人。

盛夏的正午時分總是最熱的,馬湘蘭習慣在正午的時候沐浴這樣既可以洗掉身上的汗液又能涼爽些。

剛沐浴後的馬湘蘭端坐於銅鏡對麵,身後的丫鬟利索的梳理這她烏黑瑩順的墨發,丫鬟在桌上首飾盒中挑出一支翠汁欲滴的玉簪。

“小姐插這支可好?”

“嗯。”

馬湘蘭不太在乎這些,因她本就不是因為長相出眾才能走到今天的,雖稱不上絕色美人,但一身如同蘭花般清幽空靈的氣韻卻無人能及。

馬湘蘭的秀發柔順絲滑,與絲綢來說有過之而無不及,梳頭的丫鬟手心有些許的汗水,一個不留心,那價值不菲的玉簪便直落地麵碎成數段。

“小姐,奴……奴婢,不是有心的,奴婢知錯了。”丫鬟嚇的花容失色,忙跪倒在地瑟瑟發抖,她心裏明白這玉簪就算賣了她也是不夠賠的。

馬湘蘭輕輕扶起跪在地上的丫鬟,搖頭輕笑的拍了拍臉色已經發白的丫鬟的手,以示安慰。

拾起碎落地麵的玉簪中較大的一截,又重重的摔了下去。丫鬟見此更是驚慌,麵無人色的又跪了下去。

“聽,這碎玉之聲清脆美妙,甚是悅耳,你又何錯隻有呢。”在次拉起跪地的丫鬟,馬湘蘭道。

“小姐。”丫鬟抽泣,她被賣過好幾次了,從來沒有誰這樣對過她,她此時是真的感動了。

“好了,別快哭了,來,今天就戴這支吧。”馬湘蘭在首飾盒裏拿了一支最不起眼的銀釵。

這時門外的又有丫鬟來報。

“小姐,王稚登,王公子來了。”來報的丫鬟隻在站在門外,並為進屋。

“莫怠慢了王公子,我隨後就到。”這話說的有些急切。馬湘蘭又從新從首飾盒裏拿出一支羊脂白玉精致的雕花玉簪。“算了,帶這個吧。”她在銅鏡中看了看對著身後的丫鬟又道:“妝容可妥當?”她盡量裝作鎮定,卻難掩心中的雀躍。

丫鬟擦了擦淚。“嗯,小姐即便不上妝也是個美人呢。”

“就你嘴甜,怎麼又不哭了。”戳了下身後丫鬟的額頭,笑著調侃道。

“小姐奴婢真的知錯了。”

“王公子請喝茶,我們小姐馬上就到。”說著丫鬟把茶放到王稚登身旁的茶幾上。又道:“這是用融冰之水衝的茶,小姐說,這夏天最是熬人,喝些子涼茶提神不說,還能去除暑氣,一舉兩得呢。”

“謝過姑娘。”王稚登恭敬的謝過倒茶的丫鬟。

“王公子折煞奴婢了。”丫鬟瞬時紅著臉,說完便退了出去。

“王公子。”馬湘蘭對著王稚登施了一禮,便坐於對麵的椅子上。

“這茶甚是甘香。”喝了一口身旁茶幾上放的茶,便開口道。

“王公子見笑了,隻是湘蘭實是怕熱。”馬湘蘭聽到王稚登的話,竟是紅了麵頰。

王稚登放下茶杯。“我也是個怕熱之人。”

“不知王公子可是用過飯?”

“用過才來的,不好打擾姑娘用膳。”王稚登有些不好意思。

“今日無事?”其實她很希望他還沒吃,她好像親手為他做上一餐。

“嗬,!我不是一向無事。”王稚登自嘲一笑。

“王公子莫要妄自菲薄,一時失意而已,何必耿耿於懷,想王公子不是一蹶不振之人。”她很看好他,更是敬佩和愛慕,這樣一位才華橫溢的人物不該默默無聞,總有一天會一躍龍門。

“有些時候卻是事與願違,希望是好事多磨。”是心裏的無奈,也是他的願望。

“這世上又有幾人能做到事事順利。”是安慰亦是鼓勵。

“其實今日來是特來向姑娘求畫的。”王稚登說的很沒底氣,馬湘蘭的畫何止是千金難求,即便是萬金也難得一畫。

“求字從何說起,既然是公子想要,跟湘蘭說便是。”

“嗯?”這便應允了,讓他有些意外。

雖然認識她已經月餘,起初相見便頗感投緣,隻歎相見太晚,相處下來兩人可謂是無話不談,從此他便成了馬湘蘭這幽蘭苑的常客,經常進出幽蘭苑,與她煮酒歡談,相攜賞蘭,愜意非常,但對於馬湘蘭萬金未必能求得的一畫,他是幾經思索才開口的,卻沒想到,她竟然這麼簡單的就同意了。

“請王公子移步。”馬湘蘭款款欠身,帶著王稚登移步書房。

見她並為當回事,而是大方異常,王稚登竟有些自愧不如,原來是他多想了,她並沒把那價值不菲的畫作當一回事。

移至書房,王稚登主動要求為馬湘蘭研磨,一張上好的紅木桌案上擺放的竟然隻簡單的擺放了一方筆架,一塊普通的磨盤。

白暫細滑柔嫩的芊芊玉手,拿起筆的動作一氣合成,靈活的手腕,專注的神情,好似在撫摸著心愛之人的溫柔和專注,由於俯身在鬢邊垂下的根根發絲,筆尖躍然紙上瞬間浮現的優雅線條,好似一條自由自在暢遊於碧水微波的魚兒。

一抹翠綠微翻,托著一株含苞待放的幽蘭,與紙上都散發著幽香。

‘一葉幽蘭一箭花,孤單誰惜在天涯?自從寫入銀箋裏,不怕風寒雨又斜。’

幽蘭畫畢,馬湘蘭題上一詩。

王稚登看著馬湘蘭題於紙上的詩久久不語,高傲清雅如她,竟也幽寂無依,是了,即便如她這樣一個詩畫雙絕的女子,也不過是這十裏秦淮風月腐華中的一株無靠幽蘭。他何其有幸能得到她的青睬,他又何其幸運的能有這樣一女子在身邊。

馬湘蘭看著沉思的王稚登心中已是驚濤駭浪,她確實愛慕於他,可她隻是這風月場中的一區區妓女而已,這樣明確的向他表達愛意,他會不會誤會於她是那慣常逢場作戲的放蕩女子。

王稚登久久不能回神,心中思緒百轉,這樣一個高潔自傲的女子,向他表達愛意,會不會自己多心。

他久久不語,是不是真的以為我是那見人便貼的淫賤女子。馬湘蘭暗自神傷,眼中失落頓現,還是他嫌棄她是身墮風塵,可那是她不能選擇的命啊,她也無力回天。

兩人靜靜站於桌前,各自心中思量。

她不是那嬌柔做作之人。

“王公子,可是不滿意?”

這意有所指的話拉回了王稚登的思緒。

“滿意,姑娘的畫的蘭自然是無人能及。”

無人能及,他是什麼意思,難道在說她優秀卻不是他所要?

“王公子,可喜歡?”這樣的問詢已是直白通透的極致了。

她問他可喜歡?“嗯?”不確定,怕是他聽錯。

嗯?是什麼意思,難道他沒懂,不會,不可能,這樣的話超群絕倫的他不可能不懂。“王公子,可喜歡?”

是了,她確實問我可喜歡,他怎麼會不喜歡,當然喜歡,沒有理由不喜歡。可他卻沒有資格喜歡。他今年已三十有七,卻還是一事無成,依然無位無職,前途茫茫,他能給她什麼,雖是壯誌不滅,可不知何時便要赴湯蹈火,拚搏一番,如此一來他怎麼給本就寂寞無靠的她帶來庇護和幸福,這樣一個明敏多情的女子,自己稍有不慎很可能會讓她受傷,甚至會給她帶來毀滅,不給她任何的承諾,是不是以後還能繼續的和她這樣交往,交往起來還能輕鬆一些吧。

於是王稚登便故意裝作不明的道:“姑娘的畫王某很喜歡。”

她的畫他很喜歡,他是真的誤會了還是真的沒明白。

卷起桌上的畫,馬湘蘭熟練的需又鋪上一張,醮墨揮毫畫了一副“斷崖倒垂蘭”,同樣題詩於畫。

絕壁懸崖噴異香,垂液空惹路人忙;

若非位置高千仞,難免朱門伴晚妝。

她就像剛才自己所畫的幽蘭一樣,隻能暗自飲泣,暗自吐芳。這一世怕是無人能願嗅其芬芳。

在次抬頭看向身邊之人,即便如此她還是無法把他從心中抹去,無法白頭偕老,能這樣的不時與他相見她也是知足了。

女人永遠是愛情的靶子,即便正中紅心亦是血流不止,直到流幹流盡,在不能付出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