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五章 逃出生天(1 / 3)

“馬湘蘭啊!鬼知道她去哪裏快活去了,我們走。”金夫人陰陽怪氣的冷笑一聲,帶著小廝離開了這裏。

“什麼?”莫菲兒沒想到金夫人剛剛真的是使詐欺她,這馬湘蘭竟然不在她的手裏,那最有可能的去處就是……莫菲兒感到一陣昏厥,這時她感覺到一雙溫暖的大手拉住了她,她強迫自己清醒過來,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錢大人,這次的事情多謝你了,現在我需要你的人馬,十萬火急。”莫菲兒急紅了眼,她想到了一個十分可怕的可能。

“好,如是你不要慌,隻要是我能夠辦到的事情,絕對是赴湯蹈火,在所不辭。”莫菲兒憔悴的模樣落進錢謙益眼中,又是引得他一陣心疼。

“你等我一下。”莫菲兒強撐著直起身子,對台下的人喊道:“由於剛剛金夫人的慷慨解囊,這次義舉就此結束,謝謝各位的捧場,我們秦淮八豔在這裏謝過各位。”

盡管台下響起了遺憾之聲,但大多都是文雅人物,再加上也看出錢謙益與柳如是關係的非比尋常,也都逐漸離場。

“如是,你是不是回去休息一下,湘蘭的事可以先放放。”顧橫波擔心莫菲兒的身體受不住,連忙勸道。

“不行,我害怕晚一步都見不到湘蘭。錢大人你可還記得我上次的綁架事件?”莫菲兒使勁搖了搖頭,隻拽著錢謙益的衣袖問道。

“這個自然記得。”錢謙益想起這事,眼中怒意一閃而過,忽然他就想清了事情的關鍵:“如是,你的意思是?”

“對,我懷疑,或者他的某些心腹已經來到了這裏,這裏擄走馬湘蘭的,很有可能就是他。”莫菲兒別提有多懊惱了,舉辦這個義舉又有何用,反而讓馬湘蘭陷入了更危險的境地。

“此事還未確定,如是你不必過於憂心。”錢謙益也覺得這個可能性很大,但是鑒於莫菲兒的身體,確實不能再受刺激。

“你去幫我組織人馬問一下,有沒有人在附近見到鬼鬼祟祟的人。”莫菲兒咬牙忍受著腳踝的疼痛,她還不能暈過去。

“好。張大,你去帶幾個人往四處打探一下究竟有沒有人見過馬湘蘭。”錢謙益下了命令,使了眼色,讓翠兒將莫菲兒帶進屋內休息。

帷幕後的小屋內,幾個人焦急的等待著消息。而錢謙益忽然意識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他記得王稚登離席後就去了後台,看那焦急的身影應該是去尋馬湘蘭去了,之後也沒有見其回來,那麼有沒有可能二人一起去某個地方遊玩去了?把這個猜測說了之後,莫菲兒卻是搖了搖頭,“金夫人的爪牙豈是吃素的,他們都不會武功,又怎麼能翻牆而出,如此平白無故消失,極有可能兩人都被虜去。”此話一出,連錢謙益的心都是一沉,他與王稚登雖然不算熟識但也是談得來的好友,如若真的因此遭遇不幸。

“可惡的閹賊,真是如此的話,我必上告聖上,駁他個欺下犯上,動用職權,濫禁朝廷命官。”

“現在說這些話又有何用,隻能祈禱不是我所預料的那樣,而真是看守不嚴,他倆不過出去遊玩了一圈。”莫菲兒眉頭緊皺,神經繃成了一條線。

“大人,經過打探,在半個時辰前,倒是真有兩個蒙麵身影扛著兩個麻袋,向城外去了。我已經叫部下沿著那條路線查去。”

“什麼!快,調集人馬,通知官府,說有歹徒行凶,讓其速速去查。”錢謙益連忙起身,這件事情不隻是關係到一個藝妓那麼簡單了。

“我跟你一起去。”莫菲兒拉住錢謙益的衣袖,作勢欲起。

“小姐,你去也幫不了什麼忙的,還是自己的身體比較重要。”小翠眼淚欲滴,她倒不希望自家小姐那麼義氣了,為了朋友都顧不得自己的身體。

“是啊,如是,你在這裏等著,相信錢大人會救出湘蘭的。”說話的是李香君,此刻她柔嫩的臉上全是堅毅。

“如是,不要胡鬧,你還是在此等候為好。”錢謙益正想狠下甩開莫菲兒緊攥他衣袖的雙手時,莫菲兒的一句話卻提醒了他。

“你可知那閹賊為何而來?”

“張大,你和幾個部下守在暗處。”錢謙益叮囑了幾句,毅然離開了。

“唉,我苦命的湘蘭姐。”莫菲兒覺得自己從來到這個時代起,愈發的容易傷情,抹了抹打轉在眼眶的淚水後,莫菲兒對明天又充滿了希望。

花開兩朵,各表一支。

“此女太過聰慧,絕不能留。和這個男人一起,一把火燒掉。不留痕跡。想必這兩位浪蕩男女野合卻不甚打翻燭台之事,明日會傳遍秦淮兩岸。”為首的黑衣人陰狠的說道,用難聽的鴨子嗓幹笑了幾聲後,離開了這裏,這隻是一個小小的懲戒,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蒙麵黑衣人離開後,餘下的兩名黑衣人直接打翻了燭台,幹燥的柴火頓時燃燒起來,兩人見火勢很猛,也就放心離開,隻剩下被捆綁嚴實的馬湘蘭和王稚登。此時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金陵城外,又是深更半夜,自不會有誰經過,一個風流才子,一個如花美眷,今昔可憐都要成祝融祭品。

“王公子,你轉過身去。”雖然不知馬湘蘭的意圖,但這也可以說是臨死前的最後一個請求,自然欣然照做。隻見馬湘蘭拚命的俯下身子,微張袖口,用牙齒咬住王稚登身上捆繩的繩結,感受著馬湘蘭口中噴吐的熱氣,王稚登隻覺得心裏又涼又暖,暖的是她會為自己作如此之事,涼的是自己卻不能為她做什麼,即便是一個小小的名分。不覺兩行清淚垂下,他在心中暗自下了一個決定,何必求來生,他隻願今世。

大火急速地蔓延開來很快就到了二人身邊,馬湘蘭臉上的汗水活著眼淚流了下來,她也不想哭,但是想到即將的分離,她就再也忍不住,略帶哭音,馬湘蘭衝王稚登喊道:“繩索已開,不要管我,你快離開這裏。”

“湘蘭。”火已經燃著了馬湘蘭的衣物,王稚登抱起她就向木屋的門口衝去。

“霹靂啪啦。”木屋也整體燃燒起來,有時會從房頂落下幾塊灰黑的木塊,王稚登躲避不急,被一塊厚實的木塊狠狠地砸中了肩頭,他咬牙忍住疼痛,一腳踹開被大火燒的搖搖欲散的木門,二人終於逃出生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