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座的燈光有些暗,陸予深看不清楚她嬌弱的樣子,卻伸出手緩緩幫她擦著眼淚,“蘇白,你的眼淚對我沒有用,下車吧,我會再聯係你的。”
蘇白全身像是虛脫一般,出了車門就蹲在路口,平時熱熱鬧鬧的小街道這會兒安靜得沒有一點聲音,濃重黑色的夜幕上,有一鉤微黃的彎月高高掛在天上,身邊圍繞幾顆稀疏的星子,遙遠而渺小,看上去像釘在天上的釘子,她覺得心也被無數個釘子死死紮住,時時那張聰明的小臉又浮現在眼前,那是她的兒子她卻沒有資格見。
突然,有件大衣落在她身上,韓卓超焦急地問,“蘇白,你怎麼了?”
她將眼淚吞回肚中,過了一會兒才仰起頭,“韓大哥,我沒事,隻是身體不太舒服罷了。”
陸予深的車剛好到轉彎口,前視鏡將後麵的情況映射得一清二楚,蘇白正站起來要跟那個男人上去,他怒沉地讓司機立馬掉頭,司機嘴上沒說話,將他們之間的互動卻看得一清二楚。
蘇白由韓卓超扶著剛走幾個樓梯,忽然被陸予深一把奪過來,眼神似要噴火地問,“蘇白,你給我解釋解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韓卓超看著空蕩蕩地手臂,再見到陸予深,驚訝地問,“陸先生,你怎麼會在這裏?”
可陸予深壓根就不理他,一隻手狠狠鉗住蘇白的手頸,眼睛裏好像藏著無數暗箭,隻要她開口就必死無疑。
蘇白害怕得連手頸的痛都顧不上,“陸先生,你在說什麼……”
韓卓超也看不下去了,過來要扳開他的手,被陸予深一甩,另一隻手指著他問,“這男的是誰,為什麼要和你一起上去?”
“他是我的鄰居。”
“鄰居?嗬嗬,你鄰居可真多,下午那個女孩是你鄰居,現在這個也是你鄰居?”他這麼說明顯是不相信。
“他真的是我鄰居,他是花花的爸爸。”蘇白本來應該反過來問他她跟誰上樓關他什麼事,奈何陸予深氣場太強大,一到他麵前,蘇白就隻有老實地份。
“那他下來接你幹嘛?”他咄咄逼人地繼續問。
韓卓超已經很生氣,也不管他是不是花花的救命恩人,直接大力扳開他的手,“陸先生,請你放開蘇白。”
陸予深鬆手,蘇白的手頸已經被他握得一片暗紫,可想而知他剛剛用得力氣有多大,她這才感到很疼,疼得她說話都要吸一口氣,“韓大哥,我和陸先生有點事情沒有解決。”她這是在對韓卓超解釋。
陸予深聽得相當不是滋味,韓大哥,韓大哥,叫得可真是親熱,怎麼到他這邊就變成陸先生,他陰暗地想,這男人和她關係絕不簡單。
韓卓超不明白高高在上的陸予深和蘇白能有什麼事要解決,不過很明顯,蘇白是處在弱勢一方的,“蘇白,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你和陸先生有什麼事情也可以告訴我。”
韓卓超沒有其他想法,隻想著不能讓蘇白這樣白白被欺負。
“她的事情怎麼就變成你的事情了?”陸予深傲慢地回他,蘇白趕緊將他往下拉,“陸先生,你先走吧,你說的事情我會答應的。”
蘇白知道他的厲害,所以不想把韓卓超和花花扯進來,與陸予深為敵不是件好事,何況他還是花花的恩人,這是陷他們於不義之中。
不過,這話在陸予深耳朵裏又是另一種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