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害(三)(2 / 3)

周諾見她眼神呆滯,無神的瞳孔裏裝了一層水汽,讓人看著便一陣心疼:“蘇白,你沒事吧?”

“沒事,我沒事。”她喃喃道。

她堅持要出院,醫生見她也沒有實質性的受傷沒多說些什麼,回到家中,心理醫生又給她打過兩個電話,問她要不要再過去一趟,第一次她沒接到,第二次告訴心理醫生她不想去了。

那心理醫生遺憾地問她:“這一次我一定要喚醒你的回憶,我知道你其實很想知道自己到底忘記了什麼。”

她感到心疼,每一根神經係統都隱隱作痛,向她叫囂著不堪的過去:“不用了,我不想知道。”

陸予深通過時時知道了她差點出車禍的消息,過來看過她幾次,她站在窗前,看著他停車,上樓,敲門,始終都沒有開門,她還沒有想好該如何麵對他。

這樣幾次後,陸予深知道她隻是故意不想看到自己,也沒有再來過,隻是發短信讓她一定要好好愛護自己。

時時知道媽媽身體不好,一心想去陪陪她的,陸予深卻以她身體不舒服不能照顧他為由,不讓時時過去,有時候他是挺卑鄙的,既然她那麼決裂不想見他,那麼他總有自己的方法讓她先來找他。

這方法果然很見成效,星期六晚上有個聚會需要參加,陸予深不想多喝酒便把時時一起帶著當擋箭牌,中途時時再吵著要回家,這樣他們就能半途開溜了。

他們回到家時九點剛過,小區裏的燈發出孱弱的光,陸予深到底是喝了些酒,按了好幾次密碼都沒有按對,正要發作時,衣袖被一隻手拽住,他低下頭,就看到她正可憐巴巴盯著他看,此時她的眼睛像被施了什麼神奇魔法,看一眼便陷進去再也出不來。

時時高興地喊了一聲,媽媽,便直接撲到她身邊。

她溫柔地揉揉了他的頭,緊接著又無辜地抬頭看他。

他沒有說話,再次按過密碼,一次就中,大門打開,他走了幾步見她還蹲在外麵沒動,聽不出喜怒哀樂地說了:“進來。”

她站起來,腳蹲麻了,差點跌倒,不過最終還是跟著他進來了,到了客廳,陸予深先把時時送到自己房間,並且叮囑他不管外麵發生什麼都不要開門,那是爸爸和媽媽的事。

小時時似懂非懂地點點頭,“爸爸,你千萬不要欺負媽媽。”

他咬咬牙,這個女人是想逼死自己,悶哼一聲沒有說話。

再下樓時,她還坐在原地沒有動,見他過來,抬起頭,剛要說話就被他一個身影過來直接賭住嘴,所有語言都是蒼白的,此刻,這才是他最想做的。

不知吻了多久,她似乎有些難以呼吸才把他推開,雙頰染了一層柔情的粉色,看一眼就有讓人欺負的欲望。

陸予深克製住自己欲望,問她:“你來是為了什麼?”

“不是你讓我來的嘛?”她不敢看他,又小聲解釋道:“你不讓時時去我那兒,不就是想讓我過來。”

他諷刺一笑:“你現在怎麼變聰明了?我讓你來你就來,我去找了你多少次,你不照樣一次都沒有見我。”

她擦著大滴眼淚:“你讓我怎麼見你,是你說讓我走的,是你先不要我的,既然你不想見我,我走就是了。”

她站起來,假裝要走,被他一把拽著反身壓在沙發上:“白白,我就喜歡你這樣,你為我哭的時候就是最美的時候。”

男人還真愛口是心非,她人生的二十幾年起碼有二十年的眼淚都是為他流的,可他一次都沒珍惜,現在卻來告訴她喜歡見她為他哭,可惜他的話她一句都不想再相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