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打在了不遠處小巷子裏,另外兩個少年的錢袋子上麵。
“拿來,拿來吧。找打還不容易。大哥我長的就是一張挨打的臉,跟我賭這個?”他捂著通紅的臉,對那兩個少年說。
其中一個少年梳著一個小辮子,正是李中書。另一個則是一個小胖子秦雲未。兩人相視一眼,紛紛掏了口袋,把裏麵為數不多的銀子取了出來。中書隻有一個大銀子,沒有碎銀子,正準備要找找零錢,就給他一把全搶了過去。
“你……”
“別著急啦,多出來的,當是借我的,將來還你就是了。”他拍拍他的肩膀,伸手把秦雲未脖子上的鏈子也拽了下來,“別這麼看我,你們家釀酒的辦法還是我教你的。”
“……”兩個人在原地恨的跳腳。
他早就拎著那隻兔子消失在了街道的盡頭。他消瘦的身影從人群裏穿梭過去,在一條小巷子裏停住,看準了時間,猛的竄出來,正擋住了沉香的去路。
沉香驚的退了三步。
“喏。”許久大大咧咧的樂道,“真是虧得你幫忙了,這銀子是給你的……”哼哼的說著,“跟你商量個事情,以後你見我一次,就打我一次,打完了我,我還給你銀子,成麼?”
“……”沉香二話不說,揚手就給了他一個巴掌,“活該。”說完,擦著他胳膊,昂頭走了出去。
他捂著另一邊給打的通紅的臉,竟然悄無聲息的笑出了聲音。
那隻是故事的開始。
當他真的白發蒼蒼的時候,他突然意識到,其實,那是個開始,同時又是一個結尾。
沒有幾年,沉香那樣沉魚落雁一般的女子就有了入宮的機會。
那一年,雲霄登基,在普天之下,選秀女,充盈後宮。
“你叫什麼名字。”
“許久。”
“滾開啦,臭小子,在這裏搗亂。”這裏主審官推開了他,露出了沉香娟秀的小臉,諂媚的問,“你叫什麼名字呢?”
“尚沉香。”
“原來是尚家的女兒。”主審官道,“你能說說,為什麼入京要當秀女?”
沉香瞟了一眼旁邊的許九,波瀾不驚的說:“因為我不想再看到他了。”
“……”
“他欺負你了麼?”主神官問。
“沒錯,他一直在欺負我。”沉香說這句話的時候,掩不住眼底泛起的波瀾。言辭之間,竟然有一點幸災樂禍。
“……”許久無奈。
入宮,選秀。
許久陪著沉香去了雲京。按照沉香的說法,成千上萬的秀女去選秀,自己這張小臉,是不可能給人選上的。
除非,太陽從西邊升起。河水倒流。
於是,我對你的愛不會變啊,不會變不會變……
“你說露了,你竟然說你愛我。”許久說。
“我是騙你的,這麼簡單,你也相信,難得你會笨到跟著我到雲京來。”沉香懶懶的打了一哈欠,“如果我給皇帝選中了,我就踢了你。這樣你回去,就很沒有麵子了。”
麵子……
“皇帝有我長的好看麼,你這個丫頭是不會看的上的……”
“……”
於是,事情就是這麼離奇。這個世界上真的恐怕隻有一個人比他長的好看,那就是當朝皇帝——
當開始的不羈的遊戲變成事實的時候。
誰也無法控製事情的發展。
沉香這一入宮,就再沒有出來。臭蟲的孩子們,一輩一輩的死了,它的孫子們也一個個的死了,它的孫子的孫子也死了……
她也沒有出來。
他的愛情,像是開在酒窖裏的一朵花。不一定能品到酒美,隻要聞著,就會陶醉。於是,許久就一個人獨來獨往在皇宮裏。
看著沉香生活。
看著她懷上了雲霄的孩子,看著她被人誣陷入了冷宮。
他在她入了冷宮之後,唯一一次出現在她的麵前,他問她:“你跟不跟我走?”
沉香微笑的回答:“不走。”
“為何?”
“因為,他真的比你長的好看。”那一句戲言,成了她的理由。
從那往後的十年,他再沒有出現過。
十年之後,在雲之澈十歲的時候,雯玲終於懷上了先皇的孩子。而先皇也病重在床。雯玲肚子裏的孩子成了名正言順的太子。
仍是那句話。
冷宮的棄後如何能夠翻身成為太後,棄兒又如何能夠主宰天下。
百姓的疑惑是對的。
不反抗,永遠不能翻身。
於是,沉香在關鍵時候,墮了雯玲肚子裏的嬰兒。並且把清則宮的事情全盤托出,先皇知道了當年的事情,再無力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