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則。”
“好吧,既然如此,那我就先殺了你。”清則鬆開了楚泱攙扶的手,走上前來,從袖子裏拿出來一把尖銳的刀,猛的衝了上去。
她的速度非常的快,雯玲還沒有反映過來,隻覺得耳邊一陣風,接著人一晃動,一頭的長發已經翩然落地。
“……”
清則把她的長發拿起來,在她的眼前晃了一下:“喏,現在我們已經不再有恩怨了,我的好妹妹。”
這五個字刺入了她的心裏。她的目光在她溝壑不平的臉上滯住。這樣醜陋的容顏,是自己所為,而她,仍然在叫自己妹妹。
往事再可怕,忘記了也沒有什麼了。清則在焦慮了二十年之後,終於把當年的事情看開。不過是青春而已。
今生沒有了,下一世可能會還有。
可是,友情,卻不同。五百次的回眸才換來今生的擦肩而過,那麼,她們的情意,需要多少世的修為才換來的呢?
清則沒有細數過,既然雲霄也不在了,那她們,在爭什麼?
她們之間,並不是沒有友情。
隻是友情隱藏在利欲之下,沒有露臉而已。那時候,她們尚且年輕,那時候的錯誤,來得及悔悟。
“娘。”蝶韻的生母在去世之後,雯玲就一直陪在她的旁邊。
雯玲看著蝶韻焦急的小臉。心中突然有了一分坦蕩。是啊,有了這樣的女兒,那麼自己又在別扭什麼。在西漠的這些年,如果不是仇恨埋藏在心裏,她會很幸福的。
“對不起。”雯玲伸手撫摸著清則的臉。
清則微微揚了嘴角。
沉香在旁邊看著。絞著手指。
“對不起。”她說。
三人在這新年的夜色之中,彼此凝望著。
猶記得,在某年某月的某一天。
她們說過,無論遇到任何事情,我們仍然是姐妹。
於是,真的就在某年某月的某一天,任何事情之後,她們還是姐妹。
諾言成真了。
天空笑了,星星亮了。
世界和平了……
春光正好,冷苑裏花開四麵,香味怡人。解凍的湖水裏,有三兩隻遊魚,肆意遊動。
“啪。”月琳把一把撲克甩在桌子上,長歎了一聲,指著一圈丫頭道,“你們幾個,有沒有點職業道德,每次玩牌全欠賬。這麼欠下去,誰還和你們玩。”
“你手氣這麼好,我們三個月的月錢全給你贏走了,你不如去找太後娘娘玩吧。”眾丫頭紛紛罷手。
“我去找太後娘娘?”月琳無奈的插著腰道,“這兩天,聽說太後連皇上也不見,怎麼會閑工夫玩牌?”
“那就是了。春天來了,大家全很忙的。”其中一個粉衣服的丫頭無奈的聳聳肩膀。一臉無奈的離開了。
月琳轉了轉眼睛,走到門前“轟”的一聲推開了楚泱的房門。
時候還早,月琳在閑暇無聊的時候,突然很想折騰一下床鋪上麵的這隻小貓。清早的陽光照了進來,映在了床鋪上。
一片空蕩。一根毛發也看不到。
“有事情麼?”小雪端著茶盤經過。
“臭丫頭去什麼地方了?”沒來由的看了眼天上的太陽,沒有從西邊升起來。這丫頭竟然不見了。
“你是說楚泱姑娘啊。”
“沒錯。”
“聽說是一早去營救太後娘娘了……”
“呃?”
“營救?”
楚泱為了預防給人跟蹤,繞了三圈,才到了慈瑞宮的門口。來到了門口,看到慈瑞宮宮門緊閉。半個人也看不到。
傳言,太後娘娘準備出家為尼了,這兩日正在家裏麵靜養,任何人不見。
而,知道真相的人卻不多,楚泱是一隻。
楚泱正準備抬手敲門,給一隻手拍了一下。
猛的回頭,看到蝶韻詭秘的小臉:“你別敲,隨我來。”
“嗯。”楚泱點頭,跟著蝶韻沿著一條小道繞到了慈瑞宮的外麵。
“你來的時候,沒有人跟蹤你吧?”蝶韻眼珠子四處轉,神神秘秘的問。
“沒有。我很小心。”楚泱回答。
“那就好。”
兩個丫頭一前一後的來到慈瑞宮後麵的一堵不高的圍牆旁邊,蝶韻掂著腳尖,小聲對裏麵叫:“娘娘,你出來吧。”
楚泱仰頭看著這高的圍牆,一臉青色。
裏麵的人聽到了聲音,從裏麵的樹攀爬上來,露出了一個腦袋,那人正是太後娘娘:“沒有人跟著來吧?”麵色蒼白的問
“沒有,娘娘你出來吧。”蝶韻拚命的點頭。
半晌,太後娘娘費力的翹起一隻腿,用力的壓在圍牆上麵,累的一頭大汗,頭上的頭釵也給蹭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