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之澈無奈道:“算了,還是像胖貓吧……”
他們的影子交叉在一起,一直延伸到了——
地久天長——第六節結局
在西漠很大很大的風沙裏,東方夜一個人坐在一塊石碑上麵,澄澈的目光仍然好似是海裏的夜明珠,明亮的讓人心動。
他的長衫給風吹的獵獵作響。
在不遠處,行來了一隊車,逆著風沙,走一走,停一停,終於停在了半道上。
領頭的是一個騎馬的年輕書生,他用袖子擋著風沙,到了馬車的旁邊,恭謹的說:“公主,風太大了,走不動了,休息一下吧。”那人正是秦義。
“休息?”裏麵的蝶韻公主露了半個腦袋出來,“在這沙漠裏休息?沒有半個時辰就會給活埋了。笨蛋,你還說你飽讀詩書?”
“……公主……”
“公什麼主,車隊已經走的很慢了,走了半個月才走到這裏。早知道你是個棒槌,我就讓皇上派一個武將來送我回西漠了。”
“……”
“看我幹嘛,快走吧,我等著回去見我的父王。”
秦義長這麼大,第一次動怒,眼睛一立就道:“我說公主,你不是說你是西漠的聖女,有你在地方就不會有風沙的麼?到了大漠半個月,隻要是有你在的地方就會刮狂風,你還告訴我,從塔木爾這條道走會風沙小一點。如今,風大的快把我吹走了,你到底是不是西漠的公主?我怎麼沒有看出來,你有神女聖女的苗頭?”
“……你,你說什麼?”
“說什麼?我是書生怎麼了,我不是給你欺負的,你坐在車裏,我們在外麵,風沙這麼大,怎麼還走的了?”秦義憤怒的坐在原地。
“你……”蝶韻公主給逼得沒有話說,“你這個大膽的奴才,竟然對我無理,我回去稟告父王。判你的……”
“稟告?”他怒道,“天下為小人和女人難養也,你真是小人加女人……”
“你,簡直是……”
“我是什麼?”
“狗奴才。”
“你回答對了,我就狗,你和我是一個類型的。”秦義憤恨的罵了一句,惱火的走到了前麵,不利落的上了馬,才道,“開道。”
送你回去,老子就回去,奶奶的,送這麼一個刁蠻的公主回去真夠憋屈的……
“等等!”公主兩眼一翻,“我不走了,我要休息!”
秦義氣的差點當場著了火。
車隊這麼搖晃的通過了東方夜的眼前。
他看著那車隊,心領神會的彎起了眼睛。一年之後,東方夜在東洋海邊的一片小沙灘上麵隱居。那地方有海風鹹鹹的味道,世界自此安靜了下來。
他一直遠離朝野,追求的無非就是這樣的一片安寧又祥和的地方。
況且,這是楚泱長大的地方。
在他的記憶裏,這個女子的影子從未消失。
除非有另外的一個人闖入他的世界——
“哎呦。”女子捂著歪到的腳踝,坐在一片沙灘裏麵。
“你沒事情吧?”東方夜捧著一大框的海螺,關切的把那姑娘攙扶了起來。
“沒有。”女子抬頭,一雙水盈盈的大眼睛,眼睛的下麵有一顆小小的淚痣,像是一隻可愛的小蝴蝶撲在上麵。羸弱的肩膀,消瘦的讓人心疼。
兩人的目光相撞的一刹那。
“姑娘,我是不是見過你……”他問。
這一句真的很俗。
可是那女子莞爾道:“是的,我也見過你……”
那也是一個冬天。不過那一年的冬天四處飄著雪花,在江州不寬的小道上鋪了厚厚的一層,踏在上麵,留下了一個又一個的清晰的腳印。
那一天,蘇師師執行了第一次任務。
那就是用月天右護法的身份去殺了江州富豪全家。那一家富豪無惡不作,死有餘辜。誰也不會想到,那個慘無人道的殺手竟然就是眼前那個看起來尚且年幼的姑娘。
可是,師師在執行任務的時候,肩膀受傷,幾乎觸及到了骨,她用手扣著,鮮血浸濕了師師的衣服,順著胳膊,從手腕上流淌下來。
即使再努力的遮擋,還是滴滴答答的落入雪白的雪地裏。綻開了一朵朵的小花。
蘇師師很累,很想躺在地上,就在這雪地裏,好好的睡一覺。哪怕這麼一閉上眼睛,就再也不起來。
目光有點朦朧,雪花在她長長的睫毛上麵結冰。在她目光的盡頭,她看到一群孩子歡呼雀躍的在雪地裏轉圈,他們拚命的喊著:“江大哥,再做一個詩吧,江大哥寫的詩能拿出去賣銀子呢。江大哥,江大哥——”
中央的英俊男子給他們轉的頭昏昏的,他一身雪白的長袍,幾乎和滿天的大雪合為一體。他臉上的笑容仿佛能把這睫毛上的冰融化,他親切的說:“別著急,大家別著急……”他垂頭抱著那些不安分的孩子們。
接著,一偏頭,在雪地裏看到那樣一個精靈一般的女子在雪地裏開出了一朵紅色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