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個領頭的走過來,看看蒲文彪,然後對著我笑笑說:“沒事兒,這是誤會。”
我看著這個人,年紀跟我差不多,個頭比我要高半頭,膚色是那種很健康的小麥色,聽口音應該是河南人。
我有種預感,這個人應該當過兵,說不出為什麼,就是一種感覺。也許跟我的感覺一樣,這個人也打量著我,然後向我伸出一隻手,“這位兄弟貴姓?”
這種情況也容不得我再有他想,隻好也伸手跟他握了一下,不卑不亢地說:“鄙人免貴姓覃,我的兄弟有些魯莽,請多包涵!”
他很爽快地笑著,“好說好說,我叫王誌剛。請問,覃兄是不是當過兵?”
我點點頭,“是,當過三年兵。”
“在哪裏當兵?”他問。
“河南洛陽。”我說。
他聞言挑了一下眉頭,“可是在W集團軍Y師S團?”
我一愣,“對啊!王兄你……”
王誌剛笑得更大聲了,他的聲音很洪亮,跟寺廟的大鍾一樣,震得我都耳鳴了。他上來一把就把我抱住了,“那咱們還是戰友呢!我也是S團的,是二營機槍連的。”
這下我也樂了,沒想到碰巧還遇到一個戰友,這也算是不打不成交了。不對,還沒打起來呢!
“我是炮營榴炮一連的。”我說。
我倆越說越近乎,通過交談,知道王誌剛比我大一歲,也比我早當一年兵,按照部隊的客氣稱呼,我還得稱呼他為班長。
王誌剛性情比較豪爽,跟蒲文彪有些相似。我把蒲文彪介紹給他,王誌剛說:“沒想到又是個當過兵的,這回我可得稱呼蒲兄為班長了!”
我們幾個相談甚歡,大有相逢恨晚之勢,這狀況把其他人也弄得哭笑不得,結果馬躍和那個家夥也互相道起歉來。
唉,這世上的事情就是這樣,說不清什麼是對,什麼是錯,有時候好事變壞事,有時候壞事也能變成好事。
直到通知入場了,我們才分開,王誌剛還和我互留了手機號碼,說不定以後誰會用著誰,多個朋友不是壞事。
要說這培訓果然不出蘇婉晴所料,就是打著幌子要錢而已。
先是點名簽到,然後發了幾本消防書籍,再下來更離譜了,這次培訓的消防技能證件都發下來了,自己給自己往上貼照片。我想,明天應該不會有多少人來了,大家不就是為的這個證嘛!既然證件都到手了,還有來得必要嗎?
一個所謂的保安公司領導講了幾句話,什麼消防安全的重要性、要防患於未然等等,都是老生常談了。接下來有個武警中尉開始講解消防知識常識,包括火場如何正確逃生、消防器材的使用等等。又看了一個多小時的錄像,今天的培訓就算結束了。
大家走出會場,我和蒲文彪、馬躍正要坐車回公司,聽到身後有人叫我的名字。
我回頭一看,正是那個王誌剛,身邊還跟著兩個人,其中就包括那個跟馬躍對眼的家夥。
“王兄,有事兒?”我問他。
王誌剛熱情地說:“咱們今天有緣相識,不如由我做東,找個地方喝一杯怎樣?覃兄弟可一定要賞臉哦!”
我還想推辭,可是王誌剛根本不容我猶豫,身邊那兩個人一人拉著蒲文彪,一人扯著馬躍,跟綁架似的就把我們帶走了。
盛情難卻,我們三人也不好再矯情了,再說坐了好幾個小時肚子也確實餓了,我都聽見馬躍不爭氣的肚子在咕咕叫了。
他們顯然對這裏很熟,輕車熟路地帶我們到了一家小飯館。這地方不大,但是挺幹淨的。隨便要了幾個菜,我們一共六個人便開始暢飲起來。
男人想要認識很簡單,幾杯酒下肚,馬躍跟那個愣頭青就成了鐵哥們兒了,要說這進展還真夠快的。
通過這頓飯,我對王誌剛也有了更多的了解。他是河南信陽人,從小喪父,有一個姐姐。不喜歡讀書,總是打架鬥毆,初中都沒畢業就被開除了。後來去當了兵,退伍之後就來到莞城打工,現在在一家電子廠做保安隊長。
王誌剛身世挺可憐,我比他還慘。他好歹還有個母親和姐姐,我呢!連自己的親生父母是誰都不知道。王誌剛聽了我的身世,不由得一陣唏噓,跟我更加親近了。
可能是都當過兵的原因,我和蒲文彪對王誌剛的印象不錯,因此喝酒都沒偷奸耍滑,沒多大功夫,桌子下麵堆滿了啤酒瓶子。
這頓飯吃了一個多小時才算完事兒,臨走時還約好明天培訓完繼續。
回去的路上,馬躍在車上還挺得意的,對我直顯擺,“老大,怎……怎麼樣,今天多……多虧我吧!要不是我,你們能吃上這頓不花錢的飯啊!這啤酒喝的,真過癮,明天我一定把那小子喝趴下,我就不信了,整不死他!”
說完,他還打了個嗝,噴出一股難聞的酒氣,把旁邊的人全都熏跑了……